首发:~第23章 沈落枝发现吻痕! 耶律枭进城夺人
“邢燕寻”梳妆镜前, 沈落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了片刻,脑海里便浮现出了当日在清泉商队的那次,她与一位女将军简短的对话。
“请进来。”沈落枝道。
她起身便去前厅迎接。
她所居住的这处宅院并不小, 但是西疆没有什么亭台水榭, 此处风沙大, 木材也贵, 墙面多是用砖与泥糊的,上只用白面一刷,灰檐一盖, 便算是个墙了, 四周也没有什么竹林小桥,更别提琉璃玉瓦了, 没什么景色,一出门就是黄沙, 走过条条用石板铺出来的路, 便到了前厅。
她到前厅坐下, 不到片刻, 便瞧见了那位女将军从门外而来。
确实是上一次在清泉商市中遇见的女将军,虽说当日她未曾瞧见她眉眼下的模样,但是从身形与眼神,可以判断是她。
那女将军的眼神很独特,带着蓬勃的野性与旺盛的生命力, 像是对什么都抱有热忱,有冲破一切枷锁的勇气, 行动间身法矫健,与沈落枝和沈落枝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这是西疆的土地孕育出来的雏鹰,是一种不一样的美。
沈落枝不熟悉她, 但是并不妨碍沈落枝欣赏她的美。
瞧见那女将军进门时,沈落枝便站起身来,向女将军行了一个女子侧身礼,道“落枝见过邢将军。”
邢燕寻一张若圆盘般的脸上带着笑意,远远进门,便对着沈落枝行了一个礼,道“末将邢燕寻,见过灼华郡主。”
见礼过后,沈落枝请她入座、看茶。
而邢燕寻却道“卑职是来与灼华郡主请罪的。”
沈落枝抬眸看向她,便听邢燕寻道“之前卑职在清泉商市里见过郡主,但当时事态紧急,并未将郡主所请之事告知郡守,后我又身受重伤,意识模糊,昏迷多日,郡主之事便被耽搁了,后才得知郡主平安脱险,已来了纳木城,便想来与郡主告罪。”
邢燕寻这一套话颇有些套术,谁来都挑不出毛病来,她想得好,这件事主要受害者是沈落枝,只要她与沈落枝请过罪、姿态放的足够低,沈落枝便不好如何责怪她,日后就算被裴兰烬知道,她也能有一套说辞应付过去。
至于她当日到底是不是意识模糊她当时与裴兰烬滚在一起,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那件事,确实是被她忘到了脑后了,事后想起来时已经过了三日之期,她便只当是天命了,没有再提起过。
她私心里,也希望沈落枝一辈子都别回来,所以将这件事压得很死,没跟裴兰烬说过,但谁知,这位灼华郡主竟然还能有被找回来的那一日,她为了找补、掩盖自己的过错,只能尽快登门来请罪。
至于那镯子,邢燕寻还带来了,重新还给了沈落枝,道“物归原主。”
沈落枝将镯子接回来,与邢燕寻笑道“邢将军不必太过苛责自己,裴郡守已向我解释过了,落枝知晓,您并非是有意的。”
邢燕寻心口一突,她骤然抬眸看向沈落枝,盯着沈落枝那张玄月清冷的面容道“裴郡守已知晓你我见过的事了么裴郡守是如何与郡主说的呢”
自从那一日邢燕寻与裴兰烬在郡守府的西厢房中决裂之后,他们二人便一直都没有见过面,邢燕寻没想到,裴兰烬竟然与沈落枝说过她。
邢燕寻一时间头皮都跟着微微发麻,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沈落枝看,紧张之余,又觉得胸腹间烧起了一种异样的刺激感,她觉得颇为有趣。
她想知道,裴兰烬与沈落枝说起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裴郡守与我说,您当时受了重伤,才未能及时告知。”沈落枝道“落枝知道你们当时是在办公务,自当是以公务优先,左右已过去了,不提便是。”
邢燕寻也不想提这件事,能赶紧忘掉最好,同时,她又对沈落枝这个人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她和裴兰烬是那样的关系,而沈落枝不知道,她偏偏还能在沈落枝与裴兰烬面前来回出现这给她一种飞渡悬崖的感觉,危险,但又刺激。
邢燕寻的目光突然变的滚烫灼热的一刹那间,沈落枝便察觉到了,她一贯敏锐,善洞察人心,她面上笑意不变,柔柔的望向了邢燕寻,暗暗观察邢燕寻。
这位邢将军似乎很喜欢她,对她展露出了异于常人的热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补偿她的心思,还是单纯想结交她。
她瞧见,邢燕寻对她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邢燕寻生的不算很美,她生了一张圆脸,有一双上挑的狐眼,有两分灵动野气,颇惹人眼。
大奉喜清丽风雅,无论男女,都气质润润谈吐温然,但邢燕寻却很直白热烈,她直接邀约沈落枝道“郡主不怪我,是郡主仁德,但邢某该偿郡主的,若是郡主有空,邢某带郡主外出游玩一圈如何算邢某赔礼。”
在大奉,若是约行,需得提前下帖子,但瞧着西疆应是没这些规矩,且沈落枝也对西疆颇为好奇,她本就想去逛逛,只是这几日因为噩梦的缘故,一直恹恹的,没提起力气来,今日有邢燕寻这么一个瞧着就有劲儿的人来邀约,她便也动了心思。
“也可。”沈落枝道“那我便寻人去备马车。”
“何须马车”邢燕寻眉头一挑,道“即来西疆,便该骑马,走,我带你去马市瞧一瞧。”
沈落枝便带了两个随身侍卫,随着邢燕寻走。
她与大奉边疆的将军出行,安全倒不用多担心,邢燕寻与她一人一骑快马,便出了郡主府。
纳木城分为四个城门,南城门都是一些官宅,用以住人,西城门开办青楼、赌坊之地,北城门是邢家军驻扎地,东城门则是开办马市的地方。
纳木城之所以是大奉要塞,便是因为纳木城中内设马市,北漠游牧民族时常来此售卖战马,换取粗盐、衣物等,除此以外,北漠游牧民族还会售卖一些动物皮毛之类的东西。
东市里,基本都是一些漠北人和一些商队,还有一些负责接麻烦活儿的镖局,比如要护送什么东西,或者要去找什么人麻烦,说是镖局,其实还有点打手的意思,给钱什么活儿都干。
在西疆这片地方,讲的是拳头与门路,水混的很,因此,马市很热闹,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沈落枝到了东市,便被这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大批量的皮毛摆在地摊上售卖,还有一些玛瑙与各种成色不错的翡翠玉石,沈落枝拉着邢燕寻问了几句,便听邢燕寻说道“西疆有玉矿山,里面盛产矿石,不过因为战乱,一直没去开采,就有一些人偷偷去挖来卖,在西疆卖不出多高的价钱,只有行商会收。”
沈落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将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了。
动物华美的皮毛,能用不能吃的翡翠矿石,这些东西在西疆本土卖不上多少价钱,但是拿到京城或者江南,制成华美的衣裙与首饰,转手便是天价。
她一时意动不已。
怪不得西疆如此危险,行商却依旧来往不绝。
西疆果然是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好地方,但外人一眼瞧见,只能瞧见危机,只有一点点沉到这一层黄沙里来,才能瞧见脚下的金子。
邢燕寻并未意识到沈落枝的想法,邢燕寻生于西疆,长于西疆,她并不知晓西疆的一颗石头拿出去能卖到什么价钱,她只是一边拉着沈落枝闲逛,一边与沈落枝炫耀道“这些,你在京城都没见过吧我听闻,京城的贵女都是不能出门的。”
邢燕寻生来便自由,故而对那些贵女颇为可怜。
这辈子都不能出门,锁在家里,纵然有锦衣玉食,但是又能有什么意思呢
“是没见过。”沈落枝的目光一一扫过马市里的摊贩,道“我想买两块石头。”
邢燕寻便带着她去买,与她讲解了些价格。
邢燕寻的脸在纳木城中是出了名的,她是唯一的女将军,整天招摇过市,她父又是西疆里的兵马大元帅,纳木城里的人都认的她,故而没人敢蒙骗沈落枝,出的价钱都十分公道。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石,只要一两银子,但邢燕寻还嫌贵,拧着眉问“就这小东西,要一两银子”
那摆摊的商贩便道“真要一两银子,未曾蒙骗与您,若是卖给那些行商,都要二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