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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死与生（5）
“什么没了，丫丫。”
舅舅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鸡蛋没有了，爹给妈妈攒下的一大箩筐鸡蛋没有了。”
我泄气地说道，平日里爹都不舍得给我和哥哥吃，说要等妈生了弟弟后吃的，现在一个都没有了。我气急了，骂着谁偷走了我们的鸡蛋，一定要去凑他一顿。
“昨天办事拿去做菜了，鸡好像也杀光了，一头年猪也没了。哎，就一点点剩菜了。这日子，阿德啊，你这叫什么事啊，丢下孤儿寡母的，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舅舅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生气了啊，先给妈妈热点饭，我现在就回家去给你妈拿鸡蛋去，好不好？”
舅舅说着起身走到我妈门前，说先回家去，他一个男人家也帮不上忙，等下午些让舅妈过来。
妈嗯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还是走了。
“妹妹，你在家呆着，我去林子里捡蛋，好不好？”
哥哥已经烧起了炉火，让我坐那里烤着火，等他回来。
“那里多危险，还有可能捡到蛇蛋呢。”
我记起了母亲的话，赶紧制止道。
“你不要告诉妈妈，不会的。现在快到冬天了，蛇快要睡觉了，我就在林子边上捡，不进去。”
哥哥说完一溜烟跑掉了。我往炉子里加了两根柴，跑进了妈的卧室，路过紧紧关着的堂屋门，我还是打了一个寒噤，想起昨天那光景，没来由的害怕。
妈紧紧地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珠。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手。她擦了擦眼角，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来。我趴在了她的心口。
不大一会儿，外婆和奶奶抱着熟睡的弟弟回来了。
“聪明着呢，会裹奶，吃着就睡着了。她奶水足，你公婆怕人忌讳，站在外面求了半天，只差给人跪下了，也算是答应了。就是家里人家不来的，不过，就这么先跑着吧。就是晚上恐怕是不行的，娃儿才出生，吃奶碎。要不就拉头下了儿的羊或是牛来，借借牛妈妈羊妈妈的光，把这大胖小子养大吧。”
外婆将弟弟轻轻地放在了妈妈的里侧，心疼地看着妈说道。
“阿英，劝你不难过不可能，但还是要想开些，为这小的想想，心里头不舒服，这奶水是下不来的。”
外婆顿了顿低下头来说道。
“我知道，妈，可我这心总是痛，眼睛总是止不住的热，肚子里好像一点东西也装不进去。别管我了，妈。你回去睡一觉，年纪大了熬不得的，我这有阿林呢，他长大了，啥事都能干了。”
妈抚着我的头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这样子，我怎么走。家里她们怎么管就管着吧。你看她奶奶和爷爷才从那人家出来，就被你大嫂喊走了，一副气哼哼的样子。给娃儿洗澡做饭，两个孩子怎么做。还得抱孩子上去呢。”
外婆无奈地说道。
“外婆，我会做饭，白水鸡蛋，还会炒洋芋，炒鸡蛋。我和哥哥可以照顾妈妈的。”
我从妈妈的怀抱中起来，信心满满地看着外婆说道。
“是啊，我家丫丫和阿林最能干了，你们快快长大，帮着妈妈顾好家，管好弟弟，好不好，哥哥呢，在灶房吗？”
我一听问哥哥，不想出卖他，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外婆拉着我进了灶房，火苗已经熄灭了，只剩下炭火。
不一会，我看到哥哥小心翼翼地捧着三五颗鸡蛋，笑笑地回来了。我也第一次咧开嘴拍着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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