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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章母女夜话
许景墨从许家老人房里出来后,在秦小苒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
秦小苒有秦母陪着,昨天心里的那股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悲凉感总算是没有了。
“妈,对不起,本来我们做好的计划,因为我的选择泡汤了,那套你看上的两居室,也被我换成了更远一点的一居室。”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只是秦小苒一个人的愿望,也是秦母自己的愿望。
“说什么呢?虽然地方换了,房子也变小了,可是我们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
“而且,这件事就算是换成我,估计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三个孩子啊,谁能做到一下把他们都放弃呢!”秦母说着,把自己的手放到秦小苒的小腹上,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要做妈妈了,真快啊!
“可是妈,我怎么会怀多胞胎呢?这种一般不都是要有遗传基因才行吗?许家没听说过啊,我们家这边有多胞胎?”秦小苒转头看着秦母。
秦小苒对自己这边家里的事知道的还真的不多。
从小她对那个叫爸爸的人就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背影,她记得那会儿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她哭着追了好远,可始终没看到他回过身来。
来到海城之后,因为她的妈妈足够爱她,她并不觉得没有爸爸是一个多大的问题,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大多数同学来的也都是妈妈,而哪一个同学要是没有家长来,老师第一个问的也都是“你妈妈呢?”
所以,她也没有问过自己妈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这样的问题,对爸爸那边的人更是一无所知。
而妈妈这边,妈妈对自己娘家的事也是绝口不提,她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这么多年不管多难她都一个人扛过来了。
听到秦小苒的问题,秦母好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好像思绪随着自己的记忆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秦小苒看着自己的妈妈,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等着她自己回神。
过了好久,秦母才小声开口,“妈妈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我们已经有二十?二十一年没见过了吧,你今年二十六,对,就是二十一年没见过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正好过完五岁的生日,我记得很清楚。”秦母像是跟秦小苒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您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也就是说,我这肚子里的多胞胎遗传基因来自我这边?”秦小苒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俯身看着秦母。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自己脸上是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啊,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她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已经二十二岁了吧,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她那对龙凤胎快要过一岁的生日了。”秦母还是那个样子,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好像在回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秦小苒自然察觉了,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自己妈妈回忆起来可以这么波澜不惊。
“妈,长这么大还没听您说过关于爸爸,关于姥姥姥爷家里的人和事呢,说起来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也有五六岁了,怎么我对他们一点记忆都没有呢?”秦小苒重新躺在床上,手不自觉的伸向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
秦母又是一阵沉默,秦小苒还以为她睡着了,正想起来看看的,就听到秦母说:“你也长大了,也马上要做妈妈了,有些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了。”
“我从平城离开的时候,我就发誓不会再踏入平城一步,当时就和你姥姥姥爷断绝了关系,他们也通告了全族,我不再是秦家的女儿。”
秦小苒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到底出了什么事,父母能和子女走到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步?”
秦母把头偏向另一边,“我和妹妹是双胞胎,可是出生的时候,我是六斤多,而她只有三斤多一点,医生说营养都被我抢走了,所以妹妹才没有长大。”
“从小,父母就觉得我欠了妹妹,一直偏心妹妹,不管我手里有什么,只要妹妹想要,我就必须要让。”
说到这里秦母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一把,虽然现在只有夜灯开着,秦小苒也听不出秦母语调上有什么不同,可是她知道妈妈哭了!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妹妹想上市里的师范,家里的钱只够一个人上学,理所当然的我又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后来,我就跟着老街的那个老裁缝,学习裁缝去了,在那里我认识了来做衣服的他。”说到这里秦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控制的很小,可屋里太安静了,秦小苒还是听到了。
“他?”秦小苒有种感觉,这个他就是自己的那个父亲。
“嗯!”秦母应了一声,更多的像是再给自己换气。
秦小苒耐心的等着秦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秦小苒没有等很久,秦母就开口了,“他就是你的父亲,他的父亲是我们那儿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我记得,那天我正在熨衣服,突然有一个人撩起帘子进来了,他那么高,我看的都有点脖子发酸了,长的那么好看,好看到我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是老裁缝孙子的同学,那年暑假他们正要去上大学,而我只能留在裁缝铺里学裁缝。”
“从那之后,我每年的寒暑假都能见到他,有时候连着几天他都会去裁缝铺里。”
“后来……”秦母一口气说了好多,可是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
“后来怎么了?”这是秦小苒第一次听妈妈讲关于她和那个叫父亲的人的故事,正听得起劲儿呢,突然停住了,秦小苒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后来……”秦母长吁一口气,“后来,我们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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