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妇人大闹德善堂(1/1)

首发：~第29章 妇人大闹德善堂

家里两个男人一走，总觉得府里冷清了很多，唯一的男主人魏国公还是早出晚归，剩下祖母和自己每天过着规律而又无聊的日子。

刚开始的半个月，祖母看着有些心神不宁，开始在她的小佛堂里诵经念佛，连带着陈媛媛早膳也吃起了素来，直到大哥陈天霖的第一封家书到了：“一切安好，忽念。”才让祖母老太太的心情阴转多云。

这样下去不行。

陈媛媛就开始缠着祖母让她教管家之道。

祖母发现陈媛媛算账了得，便把家里一些收支交由她对账，这样一忙到是时间也过得不再难熬了，祖母的心情也好转很多。

这日，又该去德善堂学习了，陈媛媛又把祖母拉上了，她实在不想她一个人在家东想西想，而且有林祖母的陪伴，她会更开心一些。

“葶苈子一钱，贝母一钱，射干二钱，铃铛花一钱，桑白皮二钱，紫菀一钱，款冬花一钱……”

陈媛媛拿着药方单子正在给一位孩童配止咳宣肺且助消化的药。

起初连字也看不懂，后来到是认几个字了，但实在不认识药名，名字复杂，种类又多，林彦俊看自己学的吃力，就会在闲暇时间里陪自己识药名对号入座。

林彦俊说其实不难，来看病的无非常见的风寒，咳嗽，热病多一些，所以让我先从常见的几味药开始认起，实在有不认识的再问他。

他是很好的老师，确实没几次下来，自己已经会抓一些基础药方了。当然每次抓完放一边，他还会找个师哥或者师姐再帮忙复查一遍，是个很严谨的好大夫。

“陈师妹，这会人少，你可以歇会。”林彦俊五官长得十分端正，看起来像个小正太，说话慢慢的，柔柔的，和他做事一样耐心。

“林师兄，我没事，待会忙完正好用午膳再歇吧。”也没几个了。

陈媛媛刚弄完最后一个，就听到外面十分嘈杂。

德善堂店铺正门口坐着一个衣裳不整的妇人，怀里抱着已经断了气的儿子，边哭边嚷：“德善堂丧心病狂，把我儿子医死了，还我儿命来。”

那妇人神情恍惚，眼神呆滞，已不知哭了多久，脸上只剩下泪痕滴不出眼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开始窃窃私语，店里的林彦俊、掌柜和师兄师姐们都走了出来。

“这位大姐，你可不能乱说，德善堂上上下下仁心仁术，从未出现过误诊或者失误，你可不能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林掌柜赶紧解释道，并且安排人把大家打发了，别聚在店门口。

“我儿明明昨日还好好的，就是吃了你们开的药才死的，今早一起来……就死了，我的儿呀！”那妇人边哭边嚷着，情绪崩溃一度以为要晕厥了过去。

“我能看一下令郎吗？”

林彦俊想上前看看孩子的死因，但对方死活不放手，也不让碰。

没过一会，京都巡捕大人也来了，要把妇人和林彦俊一群人都带走，陈媛媛看状不对，正准备去搬救兵，祖母老太太和林祖母便出来了。

“巡捕大人，吾乃魏国公府府上，这林老太太是宫里的御用大夫，你有什么问题当大家的面在这审便是，进了都察院，双方都不好说了。”

祖母老太太让人搬了两把椅子，就和林老太太坐在店门口，看着架势非常威严，不容人小觑。

“老主君，咱们也是依法办理，您莫怪。门下妇人，你把令堂昨日之死再说一遍，让大家都评评也是好的，如若真是德善堂的责任，绝不姑息。”

巡捕大人派了一个人向府衙大人通报，自己便上前检查了一下妇人怀里的男孩，确实已经断气，而且尸体僵硬，已死好几个时辰。

那妇人说她家儿子只是近日来热病不退，偶有鼻出血和牙出血，便来德善堂开药了，随手从衣袖里取出方子，林彦俊接过后让店里的人找出备份的药方拿出来核对一下，确是同一个处方。

这个处方是王师姐开的，都是些清热解毒且搭配健脾益肾的药方，按道理来说确认是没有问题的。

“后来呢？”陈媛媛问道。

“后来他喝了药说要歇会，我便让他躺下了，见天有些冷，我还特意给他加了一件他爹的厚战服给他盖上，用晚膳时他只吃了两口馒头实在吃不下了，我见他没有胃口便早早就让他睡下，结果今早鸡打鸣时去看他，他就……”妇人说着说着又哭了。

“药方看了，没什么问题，我能看看那战服吗？”

林彦俊摸了一遍盖在她儿身上的战服，看着挺厚的，但实际摸起来里面棉不多，好几块都是空心的，不暄乎。

“可能是冻死的，需要仵作验一下。”陈彦俊又看了一眼战服。

陈媛媛怎么也没想到，人怎么可能会冻死，她惊奇地看向陈彦俊，他回了句：“晚些告诉你。”

没一会仵作来了，见这小儿髂腰肌出血，身上鸡皮疙瘩明显，苦笑面容，还有反常脱衣现象，下了死因确是冻死的。

门前开始议论纷纷，见没什么热闹可看，渐渐也就散了，而那妇人死活不信，嚷着说官官相护，又说自己明明给他盖厚军袍了怎么会冻死，到后面又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了，怕是要疯了。

巡捕大人把妇人送了回去，还让街访邻居都散了，德善堂才恢复正常问诊。

这一闹，虚惊一场，陈媛媛还以为会和现代一样出现医患关系紧张的问题，结果确实让她大为震惊，她一直以来过得很好，却不知有很多百姓艰苦，这京都内都能出现冻死人的情况，那京都外冻死饿死的怕是比比皆是。

一下就没了胃口，林彦俊见陈媛媛不动筷一脸心事，便解了她心中疑惑：

“陈师妹，他也不单单是冻死的。”

“什么？”还有反转？

“他久热还出血，可能有脓毒血症，这病本身命不久矣，虽然王师姐开了药方能缓解，但不能治根。”

高烧不退！出血！

莫不是白血病？还可能是急性白血病？

难怪呢，陈媛媛想通了，再加上天冷冻死的，“但是……那战服……”再怎么说军大衣能冻死人，实在说不过去呀

“战服，偷工减料了！”林彦俊压低音轻轻地和陈媛媛补充道。

什么！她大为震撼，一下扭头看向祖母，祖母从一开始到现在，那眉头就没松过，这事恐怕要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