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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 惶惶终日，不知时间为何物
五百年前，归离原上
摩拉克斯和带着面具的少年站在残垣断壁间，望着荒无人烟的大地陷入沉默。
“归终……真的死了？”
“嗯。”摩拉克斯轻声答道：“她说有办法复活，但能否成功还不知道。”
“我下午会去稻妻，等我再回来就把我用石珀封印起来，就把我扔在天衡山上吧，那里能风景好。”
“嗯。”
钟离看了看带着面具的少年，从千年前少年就带着面具，见过他真容的只有聊聊几人而已。
“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也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你们，把我的脸记下来吧，到时候认出我来……别让我饿死在璃月街头就好。”
少年明显是在做梦，摩拉克斯自己都超前消费，哪里能有钱照顾未来的他？
在摩拉克斯的眼中，少年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清秀且饱含书生气的脸。
“如果归终真的复活了……看到时候我还记得多少吧，到时候就靠你帮我了，如果……到时候就让我在璃月做个普通人就好，安逸的过完一生。”
“嗯，我记下了。”
“对了，坎瑞亚的事，你怎么想？”
摩拉克斯望着废墟思考良久说道：“社会的发展不可阻止，天理为生灵划定了界限，在界限之下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少年点了点头，就客观来说，天理并不是敌人，提瓦特也在树海体系内，文明发展自然会发生崩坏，所以天理给世界画了一条界限，但，世人真的能安心在这条界限之下苟且么？
文明发展不可停滞，当他们触碰到哪条界限或许会被覆灭，可是，无数文明达到那界限之下，为了发展，又怎能不去触碰那禁忌？
“唉，你看着办吧，毕竟是你的璃月。”少年叹气说道。
“璃月的建立，你功不可没，至少在我眼中，你更适合统领璃月。”摩拉克斯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话，魔神战争时期，少年的贡献无人能比。
“不聊了，我也该走了，去稻妻看一眼，听说雷电真死在了坎瑞亚，我去看看雷电影现在怎么样。”
风起风落，少年身影已经消失。
……
少年望着山巅平地，千年过去，当初斩断山巅留下的痕迹早已被时间抹去，人们在废墟之上建起了一座神社，有巫女进进出出。
“你来了。”雷电影的肩头趴着一只粉色小狐狸，见到少年时忧郁的眼中有了些许光亮。
“嗯，你姐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节哀。”
雷电影叹了口气，眼角似乎有些发红。
“璃月那位……唉，你也节哀顺变吧。”
一个刚刚苏醒便得知爱人已经去世千年，一个刚刚失去唯一亲人，世间最伤心的两人凑到了一起。
“死了的回不来了，人总要往前看。”雷电影的语气有些沉闷，说出这句话时恐怕她心里也是不信的。
千年前的少年来到稻妻，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再见，便成了这副样子。
双目无神，形容枯槁，看上去像是一个没了精气神的老人，行将就木。
“我醒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啊，我去了趟须弥和至冬，都不在了。”少年面色平静的说道“这一个多月，惶惶终日，不知时间为何物。”
“影，你说世间真的有永恒吗？”
“不知道。”
“你最近不是在追求永恒吗，你不知道永恒为何物？那如何追求。”少年疑惑的问道。
“世间万物皆在改变，流水，飞花，日月，四季，就连时间也不例外，追求永恒，就要创造永恒。”
“怎么创造？”
雷电影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上面的文字不属于七国任何一方，少年拿在手中只是翻看了几眼便惊诧的将其合上，又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天空。
“这，这是坎瑞亚的东西！”
“没错。”
“坎瑞亚刚刚覆灭，你这是要引来天理注视？”
雷电影摇了摇头说道：“那一战之后，天理陷入沉睡，这么多年也只有世界整体发生大的变动才会苏醒，这件小事还不至于引来天理注视。”
“那看来我当年做得没错，至少给世界赢到了改变的机会。”少年露出了微笑，只是这是一种苦涩的笑容。
“你所做的是自古未曾有过的，几乎拯救了整个提瓦特，让文明得以发展。”雷电影说道：“只是，这种发展究竟能到什么层次，若是达到坎瑞亚的级别，势必会引来天理注视，届时，天崩地裂，生灵涂炭。”
“但文明也不能不发展啊，文明发展，人的生活水平也会得到提高。”
雷电影摇了摇头，坎瑞亚的惨状仍在脑海里徘徊，那血红色的天空，荒芜的大地，赤色岩浆翻滚，简直是人间地狱。
她不希望稻妻也变作这种模样。
“我准备让稻妻先发展一段时间，然后进入停滞状态，既然我无法改变大环境，那只能护住这一隅之地。”雷电影看向繁茂参天的神樱树说道：“她珍视稻妻，我自然要为她守住这一方世界。”
少年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
“我回去之后也要开始沉睡了。”
“为什么？”雷电影问道。
“世界规则的压制还没有结束，不断的侵蚀我的记忆，只能依靠沉睡减缓记忆流失速度，我也不知道醒来后还能记得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少年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和摩拉克斯说好了，如果我醒来后不记得在提瓦特做过的事情了，到时候会对我隐瞒一些过去。”
少年的心已经随着那位少女化作尘土死去，遗忘或许能让他活的开心一些吧？
“你也知道，我是个恋旧的人，如果我醒来后再次来到这里……请询问我是否要知道今天这些话，让我自己选择。”
“神樱树已经将今天的这些话记录了下来，到时候我会问你是否要知道今日的这些话，其他的，我不会说，这也是我们与天理的契约。”
少年踏着山间小路离开，望向那夕阳长叹。
“惶惶终日，不知时间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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