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的遗言(1/1)

首发：~第2章 父亲的遗言

猪为什么会杀不死？记忆里好像是个人都能简单杀死一头猪，杀不死要么是皮厚，要么是刀不够锋利，但两样都具备了，还是杀不死呢，你怎么说？

在云贵川渝等地，多少都流传一个说法，也就是杀好的猪自己起来跑了，还有的已经开膛剖肚了，居然也起身跑下板凳一股脑往粪坑里跳，搞的肉也吃不成，白忙活，有苦说不出。

这就是着了道了，有人故意施法这样做的，关于外公的传说有两个，一个是他走哪里发现人家在点魔芋豆腐，人家没有请他进屋吃，那这家人的魔芋豆腐肯定会变成一锅蝌蚪状的样子。另一个是饥荒年代，他会施法让富裕家庭的腊肉自己从灶台上的梁上跳下来，变成一群穿着肚兜的孩子跟着他走，有懂行的，只要一个石头砸过去那孩子就会应声倒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腊肉！

外公的故事被说的神乎其神，他手下有一个大弟子，是我堂哥的外公姓杨，这老头就学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圆光术，只要含口水，左手手背对着太阳，右手画讳，然后一口水喷向掌中，在手掌里就能看见图像。

我当然是不相信的，虽然很多人称见过，对于我来讲没有眼见为实，我始终采取的是半信半疑地态度，2008年7月，这个杨姓老人就用过一次圆光术，那是一次在村里过七月半称肉的时候，我跟母亲一起去，无意中谈起这个事情的，几个八九岁的孩子非跟我争论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这杨老头就当场表演了一番。

他在院子里一个清静角落，把我们叫到一起，按上面操作给我们看，还说：你们看看有没有鬼？几个孩子你争我抢地都想第一个看到，那种好胜心是很强烈的，我比他们要高一截，所以在后面也能看见，结果几个孩子瞪着大眼珠看了一会儿都吓跑了，我是啥也没看见，我还因此郁闷了好一阵子，为什么他们能看见我就看不见？不公平！

几天后得知这几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回去后高烧不退，后来还是喊魂才弄好的，据另一个说，他在老头手掌里看见许多只有半边头颅的人……

14年2月份，父亲与世长辞，临死之前还放不下那把杀猪刀，母亲毕竟懂得，赶紧吩咐我去取来，放在一旁的床头边的皮箱子上，父亲这才没有念叨了，这大概就是学法之人的执念吧。

我在后面把父亲扶起来，倚靠在我身前，以前总听父亲讲人去世的时候喉咙会发出一声“咕”，像吞口水那种声音，这就意味着断气了，父亲弥留之际还对我说：你对我好，我不会回来吓你的。大概只有十多分钟接着就是“咕”的一声，很轻微，我听的真切，父亲走了，而他没有骗我，他结束了看似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纵观父亲的一生，都是劳苦，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每天跟在牛屁股后面，有儿女的不理解，有邻居的压迫，有生活的摧残，却从未向生活低头，换做我，早就退却了。儿时我想到我也会死，也曾闷闷不乐，体验了古人的“杞人忧天”，可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这个话题无疑是沉重想要规避的，可人生的饭吃一碗少一碗，人生的面见一面少一面，有的人憧憬未来，迷茫现在，而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父亲没读过几天书，只会写几个简单的字，他也没有强烈要求我要怎么努力学习啊，给我施加压力之类的，在学习上从来都是放养模式，不能说是不闻不问，而是一种信任，从小学到初中结束，我始终是他们的骄傲，父亲从不夸赞我，母亲也不再人前人后显摆我成绩多好什么的，人家一问，她就说：我们也不懂，全靠他各人。只不过这种信任在我高中就破灭了，当我打电话回去说我不上学了，要去打工挣钱的时候，父亲在电话那头什么也没说，某年某天母亲才告诉我父亲几天没吃下饭。母亲这边一阵阵叹息，想说的话到嘴里又憋了回去，吩咐我出门在外，小心，照顾好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训斥责骂，我准备的理由借口一个也没有用上，挂了电话，我有种坠入了万丈深渊的错觉，那阵子我彷徨迷茫，甚至下班路上都刻意避开放学的学生道路，生怕遇到熟人。

父亲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没有来吓我，我梦见他反而浑身发热，说夸张点反而是一种正义凛然的感觉。

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村里开始到处传我的谣言，各种版本都有，什么去了城里迷恋上了上网啊，伙同同学打台球啊一类。还得亏一个至亲之人统一了谣言：说我是谈恋爱，丢了学业。

我并不是那种一头扎进爱情里不可自拔的人，对于爱情，我一向秉承着来就来去就去的理念，对于娱乐尽管是主流方式，我还是显得格格不入。我辍学的原因说起来可笑：冬天太冷，我起不来，上午旷课，下午去，到后来直接不去。

明知道熬过那几分钟，就没了不想起床的念头，但是懈怠跟命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我在出租屋里度过了浑浑噩噩两个月。现在想起我也不后悔，就算我不辍学，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会断送我上学的路，因为就在父亲去世一年后，母亲也跟着去世了。

有人怀疑是犯重丧，但我查了日子，并没有，反而是父亲给我的梦应验了，父亲在梦里吩咐我三件事，

第一件：端午节记得在房前屋后散石灰粉。我明白父亲的用意，农村多蛇，他是让我防治蛇虫毒蚁。

第二件有点玄乎，按照当地习俗，人死之后要把关于死者所有的东西都跟随冥房（纸糊的洋楼，要用公鸡开光，写上死者姓名，也称为：灵房）一起烧掉，一个不留，否则死者会放心不下，作怪，甚至回来要。至于怎么要，有两个形式，托梦和在家里弄出动静。

托梦还好点，后面这种，想想都头皮发麻，试想一下，午夜，夜深人静，家里的器物平白无故发出响动，像有人翻箱倒柜找东西一样，起来看又没人，会不会起鸡皮疙瘩？

我把父亲留下的一根拐杖和长烟杆留了下来，还有一个装了几十块零钱的盒子，那几十块钱是父亲给人犁地得到的工钱，一直没舍得用。父亲跟我说的就是让我保护好烟杆，以后出门看一眼，就能样都好。

我在梦里问父亲，按道理说梦里情节语言是不受主观思想控制的，换而言之就是梦里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一句：我说我准备把上面两件东西放在香火上供着。

父亲说：不用了，怕被小孩子拿走了

到这里我就醒了，按父亲要求放好了烟杆跟拐杖，那段时间每每出门都会看一眼再走。

第三件事，父亲在梦里对我说，你母亲活不过六十岁。

当时母亲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看着没问题，我也不敢懈怠，时刻提醒着自己记住父亲的话，父亲不会骗我的。

自从父亲去世，我就开始学习易理，主要是四柱跟小六壬，天罡时，短短两个月时间就略有小成，开始在微信上占卜维持日常开支。在母亲病危前半月，我就起了一课，推算出了几个日子，后来应验了，还有就是差几天就是母亲六十岁生日……

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梦境就是人死后的世界，或者说是我们接触四维空间最直接的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