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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4章 镜花水月（2）
“还…还行…”
除了尽量避开监狱长的眼神，我甚至遗忘了接下来该做的事。
“啊对了，你觉得这个监狱怎么样？”
王部长的声音像抽烟时含在嘴里的爆珠在口腔绽放。
“监狱吗…说特别到没什么特别，只是这里的颜色很压抑，几乎刷满了灰色的油漆，而裸露在外的基石岩砖则漆黑到仿佛吸不进一丝阳光。”
“毕竟他们看押的都是不寻常的犯人，压抑的色调算是从环境上让各个在此工作的人绷紧一根弦。”
“可是这里的人安静到令我害怕…”
“很正常。”王部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要锻炼出一种威严来镇压犯人的戏谑，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这样的状态。”
“但…无论何时都如此…”我神经兮兮地说着，像是一个虚心做贼的家伙。“就好像每日早晨宗教的弥撒，神圣庄严…”
“哎呀，你也知道监狱长有宗教信仰，跟他那么多年的狱警，耳濡目染这么多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影响，你没必要在意。”
最后，王部长补充的一句话才是我潜藏在内心不断思量的问题，同样也像是一个诅咒、一个恶兆一般令我不敢思索。
带来矛盾的原句：“你不要问原因…其实大概有六七年这样这个监狱都没有出现人员更替，有人来，但很快就调走。总之除了这一批人蹲住了这里的铁饭碗外，几乎就不会再有了。”
……
“感觉你今天脸色不好，是送你来的王部长派任务弄的发愁了？”
监狱长摆出一副戏谑的表情，在那仿佛老树盘根的脸庞上挤弄出一个除了严肃之外的表情，确实毫无违和感。
哈哈…他特地强调了那么敏感的词汇，以为我听不出来这些刁难？
“不是…王部长仅仅只是担心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如何跟监狱里其他人打好关系。”
监狱长将嘴唇顶上鼻尖，仰着脑袋点点头并说到：“嗯哼，说得很多呢。不过你大可让他放心，这里的同事全部都很好沟通的。”
我咕哝两句应付过去，监狱长也没过多纠缠于此。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在我走后没多久，监狱长抛下这句话也离开了那里。
糟糕，忘记提起那件事了…我懊恼的拍了拍脑门，但在刚刚对方似乎抱有敌意的情况下提要求似乎也不是好事…总之我会鼓起勇气找个时间去为女孩争取吧，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磨时间。
怀揣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间，衣服没脱就躺在床上。床板很硬，无论如何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倒是突然而来的惊雷摇晃了这厚重的城堡，掀开窗帘我才回想起早上瞟过一眼天气预告，今天该是下了一天雨。
啊，与世隔绝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呢…甚至都没能在白天看看被大雨淹没的城市，到了晚上这乌云甚至连星星都潜藏，完全没有远眺的乐趣了。
我朝屋内看去，栅栏门后面的尔觅音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翻阅起了书籍。她的房间内没有窗户，厚重的墙壁也隔绝了外界的一瞬一息，或许她甚至都不知道外面下雨了吧。
要和她说说吗…我为什么会蹦出这种奇怪的想法，好像下雨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且也完全没有分享的必要。
看了一眼闹钟，指着已经快跨过数字九与数字十之间的空隙，马上也到了她规定的睡觉时间了，我需要提醒她，并关闭在我这里管控她牢房的电闸。
“尔…编号0412…”
第一声她似乎没有听到，也许是我因为叫错而后声音太小导致的。
“编号0412。”
“嗯…我知道了…”
她合上书本，收拾好桌椅，便上床躺下。
转过身时看见她那眯成缝的眼睛和瘀青遍布的眼窝，像是一个天然的眼罩，像是某种异端的修女。
“马上十点了，做好准备，我要给你关灯了。”
即便她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是要将工作的步骤做完。
“对了，外面下雨了…”
“喔…”
女孩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再一次如风飘过，如同那落叶捎来的讯息…
“下了多久…”
“下了一天，或许明天还要下。”
“喔…”
没有了答复，我随即关上灯，漆黑的空间里，只剩我心跳扑通的声响在远端回响。
为什么如此紧张…
就好像为什么要提那么一嘴。
落叶捎来了讯息。
“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
我张开嘴动了动上下颚，说不出来，又好像说出来了。
这很重要嘛，不回她话罢了。就好像这雨明天还会不会下…
打开台灯，我把最后一句话写在小本本里。
似乎很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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