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慈航普度（9）(2/3)

首发：~第22章 慈航普度（9）

“可是我听说他可能又变回了‘警察’。”

“变回警察？什么意思？”

老男人犹犹豫豫地张望，似乎在抗拒说出一些事。

“记得…记得…零号案件嘛…就是朱祁镇的案件…”

老男人用格外反差、稍微颤抖的声音说到，就好像触碰到了内心不能触碰的禁忌。

而坐在另一边妻子默不作声，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个案件意味着什么。

单单是案件让被害与受害者两个家庭的破碎？然而破碎的远不止涉案家庭，他们的儿子也在这个案件和他们分道扬镳。

引用一句话便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现在似乎拾取了曾经身为警察的身份，像一个看起来绝对正义的家伙，在暗处审判早已定下的罪行，让我不安的是，这和多年前他为零号案件做的事情一样。”

“但运气好在你应该不参与案件其中吧，听你的语气没有特别紧绷…”妻子的语气稍稍放松，又继续问到。“最近能有什么案件嘛？是最新那个虐狗案？还是前几天的银行案件？亦或是再前几天我都快忘记的那个什么拳击教练被羞辱反打的案子？总之最近他都在我身边，应该没什么案子好惹得他重新出山吧…”

“他能跟自己的父亲闹到这个地步，自然就可以无可理喻地做出其他事情来。”老男人扶了扶眼镜，脸上写满了焦虑，担心着妻子的放心。“是一个已然结束的、不久前引起轰动但很快过去热度的案子…”

“当下大家都参与进了司法流程，正因如此很多案件都如流水线般在人们的眼前一晃而过，更何况大部分的人都还有自己的人生需要度过，焦急遗忘已经画下句号的事情无可厚非。”

“但越是过快的遗忘历史，越是一种罪孽…”男人轻声细语地说，这一刻他的声音喃咛到可以和蚊子寒暄。“说出这个案子只怕你会惊讶，毕竟不是每个案子都涉及公众人物，更何况涉及人命。”

瞅着妻子说不出话，男人端过水壶给杯子倒水，同时察觉到过烫的水温，将其捧在双手里，使劲哈气。

“我甚至知道涉案的其中一个女孩就在你隔壁房间，正因为如此狭小的天地掺杂了太多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小小的地球在一瞬间囊括了无数的事件发生，比邻的国家出现游戏机发行商雏形时，彼时我们的光绪皇帝亲政。”

狭小的世界反映着世间天地。

“过往的历史其实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其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妻子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水，稍许的滚烫感还是让其手心一震。“说白了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惊讶，只是做一个母亲该做的，假装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予他支持。”

“这个世界如果以史为鉴，那么很多当下合理的事情，在法治体系看来就不一定合理…”男人自言自语地说着，同时起身准备离去。“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毕竟他明天还要来，临晨正好有航班赶去西市。”

“哎，对了…”妻子叫住了男人，停下的身姿有那巍峨如山的背影，那宽广如海的胸怀。“我只担心一点…那便是倘若世又一次输了…他会怎么样…”

妻子的声音如细雨滋养大地，空灵且神秘，像是大地给予天空的祷告，祈祷着未知的一切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当然这仅仅只是“人”认为的好，并不是暨定命运认为的好。

“上一次输了，他扔掉了过去的一切，既然如此属于他的应该没什么可以再丢掉了…”男人的声音像是粘腻了一块糖在嘴里，声音混浊含糊不清。“可能就只剩命吧…不过他应该会认为这条命的陨落会给其他人带来很多麻烦，而他孤僻到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尤其是他在意、介意的人…”

“所以我要努力的活着，对吧…”妻子的声音从轻飘飘的逐渐变得有了力气。“他唯一介意的，就因为是我这条…能给予他黑色双眸的生命吧…”

“但其实我也会…如果到了他都没有在意的人的地步，我收拾收拾也随你去吧。”

男人那仿佛撑着天的背影，仿佛一瞬间倾塌。

“那我要拼命活着，至少能活到…”

那快要腐朽的灵魂，此刻正因为使命的感召而再次焕然一新。

也许活着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去，但会因为一些讲不出理由的事情又重新活过来。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至少不要让他那么快…便先我一步…随西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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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虽不如正午时毒辣，倒和早上的比起来格外刺眼，或许再过一两小时那伤眼的光芒会变得柔和，那昏黄像是一块发糕蓬松地发散在天际。

在路程遥远劝退的情况下，陈世选择放弃共享单车这不切实际的代步方式，被迫妥协上了李昆界的车。

“没想到你是真的想骑自行车过去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做个样子给我看，然后等我走远了再偷偷坐出租车到附近，最后步行与我碰面呢。”

一上车李昆界就调侃起陈世。他知道陈世不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但对于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往往如同恶兆一般给周围带来寒意，因此为了缓和气氛，李昆界才总是调侃这个男人。

但陈世却并不如李昆界所想。在路途遥远的情况下，他却有宁愿坐出租车都不上李昆界的车，哪怕做出李昆界认为的事情，毕竟谎言不去深究便不会露出其破绽。只不过昨天从岸边回到医院的打车费，让今日的他不得不拮据。

从那时候后起，陈世对于李昆界及其身份所对应的载具抱有极大的恶意，此刻这是否算是为了那个女孩而委屈求全？

瞅着陈世没有搭理自己，李昆界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调出很燥热的歌曲，将空调关闭并摇开窗子，同时右手伸入那皮质大衣内掏出一根烟，用车载电子火机点燃，手指轻轻一拨弹到嘴巴里。

车内的情况确实很容易融化一个冰块。李昆界一边开车一边随着音乐的律动摇头晃脑，同时右手两根手指夹着烟嘴，时不时地抽上一口，猛吐一团烟圈。而一旁的陈世虽然也皱皱眉，即便露出稍有厌恶的神色却也不表达不满。

毕竟这可是别人抢过遥控器调频都不敢吱声的、妄图置身事外不被人发现的男人。

“烟味，受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