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上吃东西不要发出太大动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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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刘阿姨，她也算裴家的老员工了，给裴家做保姆一干就是小三十年，工作上从来没出过岔子，什么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那天在林晴他们离开后，刘阿姨收拾完厨房的东西，将第二天早上要煮的米泡上水，又检查了边边角角，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进厨房的时候，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所有的碗碟都被摔碎，刀具直插在案板上，冰箱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地面一片狼藉。她一开始以为进了小偷，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了任素绫并且报了警。

警察检查了门口安装的监控，并对厨房仔细搜寻一番，并未发现有他人进来的痕迹，整个厨房虽然被弄的一塌糊涂，但没有丢失什么东西，除了刘阿姨泡的生米。

大家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裴时轩身上，二叔前一晚说过裴时轩病发时，曾经吃过生米。但二叔斩钉截铁地说肯定不是他儿子干的，因为裴时轩吃的药物会让他睡一整晚。裴家家里并没有装监控，又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裴时轩干的，所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任素绫心里一直个疑惑，厨房的碗碟都被摔碎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没有人听见吗？晚上，她把自己的疑问告诉裴父，裴父也觉得奇怪，他们在二楼没听见就算了，一楼的刘阿姨也没有听见吗？他决定明天再问问刘阿姨。

但到了早上，他就把这件事忘了，因为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裴父约二叔一起晨跑，两人五点钟起来，出门发现别墅的草坪上有十几只死鸟，鸽子、麻雀、喜鹊种类不一。它们四散在草坪上，每只鸟都被掏空了内脏。

裴父立刻报了警。警察再次来到裴家调查，院子里的监控显示，当晚三点钟，这些栖息在外面的鸟飞到院子的上空，然后突然没了意识，直直坠落在地面，将自己活活摔死。但没有它们内脏消失的画面，像是落下来之前就被掏空了内脏一样。本来以为是他人恶作剧的警察，这回没了主意。不过好在裴家并无人员受伤，财产也没受到什么损失。他们说会留下几名警察，晚上蹲守在院外查看有无可疑人员。

好像是因为警察亲自蹲守，当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一晚上裴家夫妇和二叔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面，他们好像坐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视角高度有两、三米。他们看见那人走到了厨房，直奔刘阿姨泡水的生米。他仿佛饿急了，一把一把地将米往嘴里送，后来又嫌这样做太慢了，干脆抱起盆来往嘴里倒。那人嘴里都是生米，刚咽下去一点，嘴里又塞入了一堆米，吞咽不及的米顺着嘴边流出。那人发出了痛苦地呻吟——他咽不下去了，但手根本停不下送米的动作，嘴里面，鼻子里面，甚至耳朵里都是米粒。他要窒息了——

最后，盆里的米终于被清空，那人疯狂地吞咽，不幸又被呛住，引发剧烈的咳嗽，嘴里的米卷带着咽喉的血一齐被喷出来。

画面一转，他们来到了院子中间，空中的鸟像雨点一般坠下，到处都是。这个人欢呼着、跳跃着，抓着地上的鸟，啃噬它们的内脏，每吃掉一只，他就发出满足的笑声。

当最后一只鸟的内脏被啃光后，那人晃晃悠悠地走进别墅，直走、上楼梯、向右转、走进第二间房、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掉一身血水、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那是裴时轩的脸。

梦醒了……

醒来后的三人出了一身汗，半天动弹不得。太真实了，难道他们刚才梦见的，就是裴时轩干过的事情吗？

任素绫和老公一夜无眠，不知怎么跟二叔说。如果说因为一个梦就怀疑自家侄子，肯定说不过去，但梦这么真实，由不得他们不多想。而二叔那晚也是瞪着眼睛直到天亮，他不敢相信是儿子做的，如果是真的，他的病情恶化的速度太快了，他怕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早晨，裴时轩还没有醒。裴父先是给民警道谢，然后说没事了，让他们收队回去休息。

三人坐在餐桌前，一脸凝重，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裴父张了口讲诉了自己晚上做的梦，二叔虽惊讶他们的梦境一致，却也大发雷霆。

“他是你的亲侄子，你看着他长大的，他胆子有多小你不是不知道，他连杀鱼都不敢看，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你就因为一个梦怀疑他？”

“我只是说梦有点奇怪，如果真是时轩干的，我也不会怪他。我是担心他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

这正是二叔所担心的，但还是极力否认是裴时轩干的。

“这样吧，我们上去看看他，旁敲侧击问问他的情况。如果不是，那最好不过。如果是，我们想办法重新给他找心理医生，也别耽误孩子病情。你看行不行？”

二叔思索再三同意了。不过要求一定不能问的太直白。

三人轻轻敲了敲裴时轩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二叔上前转动了门锁，门刚一打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裴家的保洁有专人做，一个礼拜两次，裴时轩的房间前天才打扫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异味。

房间内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裴时轩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二叔实在受不了屋内的味道，将窗户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气味了消散了一些。

到底是哪里的味道？

三人没有打扰裴时轩，静悄悄地在屋内找寻气味的来源，最后他们停在裴时轩的衣柜旁。

二叔拉开衣柜，里面挂着的不是衣服，而是内脏，那些鸟的内脏。那些血液已经干涸，柜子里都是黑褐色的血迹，干瘪了的脏器像苔藓一样，遍布在柜子里，伴随着腥臭的味道，他们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这动静吵醒了裴时轩，他坐起来，轻声问：“爸，你们怎么了？”

“时……时轩？”二叔很慌张，不知道该怎么给裴时轩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进来。

“爸，你在我房间里干嘛……什么味道？”裴时轩下床向二叔走来，“爸，你站在这里找什么？”

“没有……我……别看……哎……时轩！”

裴时轩看到了二叔身后柜子里的情况，十分震惊，指着柜子问：“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时轩，你冷静一下。你真不知道吗？”

裴时轩声音颤抖，连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爸……大伯……你们相信我，我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回去睡了，这个柜子我一直没有打开过，我的衣服都在旁边的柜子里。”

裴父赶紧安慰他：“孩子你别紧张，我们没说是你干的，你的房间有没有别人闯进来过，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吃完药之后睡得很死。大伯，真的不是我。那个药……那个药副作用很大……”裴时轩有些急了，但他脸上震惊且无辜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时轩，你别激动。”任素绫也轻声安抚他，余光瞄到床脚窝着一团浅蓝色的布料。她走上前去，把布料抖开，是裴时轩的睡衣，衣襟前沾满了血迹。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向裴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裴时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手中的睡衣，只感觉胃里一阵阵犯恶心，最后忍不住冲到厕所吐了起来。二叔紧跟着他，拍着他的后背。

“这是……羽……羽毛！？”他惊呆了。

在那一摊呕吐物中，各色的鸟类羽毛特别显眼。他感觉那些羽毛塞满了他的喉咙，好痒！他不断的咳嗽，想把羽毛咳出来，但瘙痒并没有解决，他把手伸进嘴里按压舌头催吐，到最后甚至连血都呕了出来，却还是好痒。

“爸，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他一手拉着二叔的袖子求救，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二叔看着满嘴鲜血的儿子，也是慌了阵脚，他不知道怎么帮他，只是围着他打转：“时轩，我怎么帮你，你……哥，你想想办法，打电话叫医生……时轩！时轩你醒醒。”

裴父让任素绫拨打了120，他和二叔把裴时轩搀扶到了床上，等待急救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