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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章 梦魇
“合计什么？那老女人不能给你生孩子了，她女子一大，必然要招女婿，整个李家的家产，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到头来，和我的遭遇有什么不一样？”卢翠又说。
河生不吱声，眉头紧锁，半天才说：“让我再想想”。
“好，你想吧！”卢翠推开河生，转过身，留给河生一个后背。
过了很长时间，两只手又重新摸到了她身上，卢翠生气地甩掉这双手。接着，一个怀抱就把她整个搂进了怀里，没等她说话，就被河生重新压到了身下，两人又吻了起来。很快，分开，卢翠迷离着眼看着河生，河生却异常冷静严肃：“翠，从今天开始，给我三年时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这语气和眼神有非常强的压迫力，不允许丝毫怀疑。卢翠点点头，闭上了眼，嘴里呢喃着：“我想要…”
清凉是在第二天就返回省城的。这是个乱成一锅粥的时代，孙中山先生，北伐军，地方军阀，共产党，外国人，各种角色，各种思想，让人应接不暇。她回去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河南的镇嵩军正在打潼关，学生联合会要进行抵抗宣传，同时普及孙中山先生思想和理论。另外一方面，还因为河生。他不想见河生，见到她就不自觉地想起卢翠，想起卢翠就想起母亲…头大如斗呀———那一天，她和母亲从集上回来的比较晚。一进门，冰锅冷灶，两人就拿出了给河生买的甑糕。河生一个人躺在炕上，甘草热了甑糕端到河生跟前，河生睁着眼，看了看，没有说话。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甘草刚要摸河生的头就被他一把打开了。
“怎么了？”甘草再问。
河生坐起来，一把揪下脖子上的吊坠：“卢翠捡到了，人家还了，我们本来要感谢的，你竟然叫清凉过去审问人家，还说是人家偷了，甘草呀，你也真是…”。
“什么？清凉审问卢翠？清凉根本就没过去呀！”甘草也急了。
“恶心！恶心！到现在你还狡辩！”河生骂着。
甘草几乎要晕倒，这三年来，河生从没这样子骂过人，这让她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清凉没去，真没去”甘草哭着说。
“不，我去了，我确实去过了，之后我才把吊坠给你的”听见母亲哭声后清凉一步跨进了屋门。
“哼！没家教！”河生冷而轻蔑地说。
甘草不再流泪：“就是一个吊坠，是个多大的事情呀，为什么你非要去找卢翠理论呀？”
“妈，贴身之物，护身符牌，能轻易掉吗？贴身之物，护身符牌，捡来的你能坦然贴肉戴吗？”清凉也豁了出去。
“好歹也是一家人呀，你总得考虑一下你叔的感受”
“他有啥感受？给卢翠找回面子感受就好了？他和卢翠是一家吗？她需要考虑我们的感受还是卢翠的感受？”河生就站在窗外，手心攥出了汗，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卢翠所说的，这个女子有多厉害。
“这事不能硬着，必须得慢慢来，得慢慢来……”河生想。
第二天，清凉就走了，心里有点怨恨，但更多的是担心。“也罢，只要他们能好好的，我一个终究要离开这地方的人，也算不上主角”清凉想着，就告别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就在昨天晚上，她竟梦见了一个老人，那人领着他就来到皂荚树下，用拐杖指着蚯蚓沟，在空中划着，最终停在了皂角树树洞处。
“记住这个地方，李氏的兴旺得靠你，他们都是了因果的，你是得福报的”她想说话，嘴却动不了。老人继续说：“蚯蚓沟，蚯蚓沟，开天辟地小伤口，杀人不过刀碰头；蚯蚓沟，蚯蚓沟，医人救命大法术，精髓不过一本书。”说完就走了。她终于能喊出话来，她大声喊：“你是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转过身扔给她一根竹简，上边写着“元化嘱咐，勿忘！待蚯蚓沟水甘甜时，一切因果皆了”。
梦中的一切清晰如现实，醒来的清凉却感觉似梦似幻。她掐了自己一下，感觉梦中之人很奇怪，就披着棉衣翻出一部《后汉书》，发现“元化”正是“华佗”的字。这让她的头发一下竖起来，她回忆着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梦中，皂荚树的树皮裂开的沟渠清晰的象在放大镜下，连树洞口的狼尾巴草摇摆的神态都一清二楚。她认真地回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但并没有特别之处，更没有逻辑可寻，就重新脱了衣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的很早，甘草还在做饭，她就跑出去围着皂角树转了几圈。树上的裂纹一道道整整齐齐，象人工劈开一样，竟和梦中的一模一样。她盯着树看了半天，又来到了地藏庙前，庙里的早课已经开始了，木鱼声和香蜡的味道一起传来。
她想进去，今天有这个冲动。可刚等她来到庙门口，光辉就跑了出来。他围着清凉跑，鼓着掌，高兴地像个孩子。
“因缘要来了，好！”和尚说。
“什么因缘？”清凉走进庙里。这庙小，但地藏菩萨的象却很高大，禅杖竟然是纯铜的，被和尚擦的黑亮。和尚站在菩萨脚下，一手敲木鱼，一手握着经书。
“光辉！跪下！”和尚大吼一声。
光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丫头，还有你”
清凉正要问，光辉就一把把她拉过来，既然是跪菩萨，清凉也就没有排斥，也跪在了光辉旁边。
“光辉光辉，你的光放的太多了，再下去会一事无成，不如从今天不要放了，佳人在眼前，你的因果也已经了结，要干正事了”说完和尚开始念咒，呜哩哇啦听不明白。
几分钟后，和尚又说：“今天开始，你改名叫聚辉，光辉已死，聚辉新生！”说完，轻轻打了光辉三香板，光辉一个激灵，就倒在了蒲团上不省人事。
清凉受到惊吓，往旁边一躲，正好看见和尚微笑的脸：“不错，不错，李氏要兴旺了，你走吧”
清凉站起来，看看倒在蒲团上的光辉用手指了指：“他，他没事吧？”
和尚笑了笑：“下次你回来，见到他时，就会明白了”说完，和尚又开始敲响木鱼。
这是让清凉如梦如幻的几天，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她一直寻找并追求着救国救民的良方，也自信可以应付各种繁复的人和事。但这几天，从梦里到现实，从皂角树到地藏庙，从河生到和尚，她却有了太多无力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不断左右着事情的发展。唯心？他这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能确定，只是觉得唯物似乎没有唯心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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