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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1章 人间烟火气
天河市尚未被彻底攻陷，但市中心也有大片的建筑沦为废墟。在无法确认饕餮可能会进攻的地点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能力让所有民众躲入避难所。
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暗无天日的避难所吃着每日固定供给的食物和水，等待着不知何时的未知的结果。
饕餮的入侵会持续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谁也不知道，但没有多少人愿意在避难所躲上几十年，尽管那只是一种可能性。
人们就仿佛变成了迁徙的动物，只是不同于候鸟随着季节迁徙，人们随着饕餮攻击的反方向而迁徙。
在天河市中央的战役结束后，城市周围仍有零散的平民留了下来，在远离高楼的空地上搭建起临时的帐篷，靠着原始的火堆取暖。
曾经摆在书店或家具店中明码标价的书籍和实木家具被杂碎橱窗取出来，毫不在意的丢入火堆，只为寒冷的夜晚能多增加一丝暖意。
直到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完成了由和平到战争的心态转变。
只在几周之前，战争似乎还距离他们无比遥远。生在和平年代的年轻人们，只在书本和故事中了解过战争。
他们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学习和工作，为了维持自己，现在或者未来的生活付出劳动。几乎没有多少人真的认为，战争有一天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但它就是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人都觉得无所适从，但现实从不会让你逐渐适应，它只会冰冷的拍在你面前。要么为了活着做出改变，要么作为时代变迁中的亡魂。
这才是真实的战争，即使硝烟和战火并没有燃烧到自己身上，也有无数人居无定所，望风而逃。
原始与先进、科技与自然，这一刻和谐而又迥异。明明在满是文明痕迹的城市中，却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安全。
黑暗的城市街头，杨戬和孙悟空并肩从中走了出来。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巨峡号，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义务一定要赶回去。
火堆最边缘的，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人最先发现了他们。对饕餮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想要惊呼出声，可随着他们彻底步入光源的范围，那一身铠甲被火光照亮，那一声惊呼也转变为欣喜的呼唤。
“真君！大圣！！！”
杨戬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们，两侧的人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让杨戬和孙悟空来到火堆最核心的位置。
已经是十月，夜晚的寒意比起之前更甚，但却并不是每一个人在逃跑的时候都穿着足够厚的衣服用来保暖。
饕餮的入侵让许多工厂进入了停运状态，国家哪怕有心想要下发些棉衣和食物，也只能依靠以往的储备。
“真君，您怎么来天河市了。”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兴奋的开口，他这个年纪本该刚刚步入社会或者仍在学习，此刻却被迫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但这些似乎并没有消磨他对杨戬的热情，仍旧自顾自的唠唠叨叨：“上次您来解决这里的饕餮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多亏了您我才捡回一条命来。”
他们的思维很简单，并不是有能力就是神，只要你这个神真真切切为我们带来了帮助，我们就承认你是神。
杨戬依旧只是点头，在火堆旁不知道从哪搬来的、当做椅子的空箱子上坐了下来。孙悟空也在一旁找了块原本用来阻挡汽车的石墩子，坐在杨戬身侧。
“你们……过得很辛苦吧。”孙悟空扫了一眼远处那几个勉强搭起来的帐篷，叹了口气。
“其实也还好，有国家发下来的物资，起码活下去什么问题的。就是总要被战争追着跑，也不知道那群叫饕餮的外星人什么时候能被赶出地球。”
火堆另一边，一个穿着脏兮兮西装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他还在公司加班，就突然听到了疏散警报。什么都来不及拿就随着拥挤的人流跑了出来。
原本兢兢业业几十年攒钱买下来的房子和车都变成了废墟一片，除了活着，一切好像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孙悟空沉默下来，就连饕餮这种在宇宙中算不上什么的“小麻烦”都足以让地球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那么杨戬所说的卡尔呢？
他不是几亿年前盘古文明的那个齐天大圣，杨戬也还不如几亿年前的自己。
面对只有一位第四代神体的烈阳星都需要两人一起出动，那么如果卡尔和恶魔合作又会如何？
他和杨戬或许不会死，即使地球毁灭也能在宇宙中独善其身。但那对地球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是俺老孙无能。”沉默良久，孙悟空叹了口气。大闹烈阳、迎战潘震都没有半点退缩的金刚不坏之躯现在却显得有些疲惫。
“嗨，什么话。要是没有您和真君，我们现在想坐在这里都是不可能的事。”一个至少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摸了摸身旁小女孩的头。
“这不是您和真君的错，是我们发展的还不够。几十年前的先辈们早就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芸芸这孩子一直想见见真君，要不是您当时来得及时，她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爸爸了。”
被称为“芸芸”的小女孩有些紧张的抓紧了老人的衣角，看了一眼杨戬平静的仿佛生人勿近的表情，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来。
“那她爸爸呢？在这住了也有两天了，我一直看到是您在照顾她。”孙悟空没开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反而忍不住问道。
“他啊，饕餮入侵之后，国家也就开始扩招兵力。他在那一次回来之后，就去部队里啦。”老人有些骄傲，但眼底依旧隐藏着担忧之色。
“唉，怎么也该把老人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走的这么仓促，家里可怎么办啊。”人群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感叹。
“我爸爸是英雄！”一提到父亲，芸芸就好像突然来了勇气，挺着胸道：“爸爸说，不把饕餮打跑，世界上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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