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境(2/2)

首发：~第2章 梦境

“那你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我不知道哪有尼姑庵，再说，你刚才这荤吃得可香，看样子，也没啥佛性，还是算了吧！你只有当小妾的命。”

女子总算听出来了，他在调侃她，抓起一根树枝丢了过去，男孩偏头躲过，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自己蠢，怪谁，就你这副尊容，脾气还臭，想来地主家也不会那么容易要的，还是先出去再说，或也可再挽救挽救，给我做个丫鬟。”

女孩恨恨瞪了他一眼：“想得可真美，”但回头看自己一身上下，确实像泥潭里滚过，头发乱蓬蓬散开，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比叫花子好多少。

男孩转身点燃两支松脂火把，将火堆灰烬踢入水中，抹平地面痕迹，自顾前面走起。在跳跃的火光下，俩人一前一后朝峡谷下方走去。

沿着溪河走，其实没有路，山石嶙峋，或沟或潭，跳跃攀爬，男子如履平地，女孩虽然也不是娇气小姐，但总脚下打滑，几次差点掉到水潭中，走得特别慢。

男孩也不急，在前面慢慢等。就这样向下走了三百米左右，前面出现大雾，在火光下，四周慢慢聚集来一片混沌浓白，男孩说：“别靠近，这是森林沉积的瘴气，有毒”。

男孩让她等在原地，他跳下去，走到浅滩上，将火把插在山壁的石缝里，一转身，右脚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圈，手在空中比划，口中念念有词，女孩依稀听见几句：“……占山为仙，坐地为神……金木水火土，乾坤之中见阴阳，急急如立令。”

只见他左手收在胸前，右手往前一指，一声大喝：“开”，刹那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山风呼啦响起，林木像得了命令一般，疯狂摇摆，眼前的浓雾开了锅一样翻滚起来。女孩被大风搅得睁不开眼，一番天崩地裂的响动过后，一切很快归于沉静，除了地面落了新叶，山谷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浓雾中，出现一条平坦的山路。

她看得目瞪口呆。男孩拿下火把，自顾朝路上走去。顾不得了，她奋力跟上。走出没一百米，就脱离了谷地，走上山坳，回头看，发现浓雾全部停在山涧里，抬头，清清朗朗，繁星闪耀，明月高悬。

谁能想到，这寸许之间，竟然藏着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本来就自带好奇害死猫的性格，女孩内心激动不已，也管不得科不科学了，像发现新大陆般，刚才的事，完全颠覆了她那贫瘠的认知，急于对眼前这非人类物种一窥究竟。

眼里放着光，黑脸白牙，无比兴奋，一路带着小跑，屁颠屁颠“神仙、高人、道长”喊着，男孩不时回头，一个劲拿手示意她“打住，闭嘴、安静！”

最后，被烦得不行，男孩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停停，我认真说一遍，我不是神仙，也不是高人，更不是道长，你别再瞎喊。”

“那你这样这样是什么意思？”女孩有样学样，比划起来。

“本家族自创秘术，无门无派，野路子学问，知道吧？就是用来专治你这种不讲规矩乱跑的人，”

“啥野路子学问？咋弄的？教教我。”女孩乘胜追击，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没啥神奇的，以前你在山上迷过路吗？鬼打墙那种。”

“有的有的，有一次，我们和妈妈去山上砍柴，本来经常走的山路，那天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总在林子里转。”

“那你们最后怎么脱困的？”

“我妈就跳着脚骂“三伢子，你不要捣乱，赶紧让路。”让我弟对着树丛尿了一泡，很神奇的，那路就在面前树丛后。”

“这就对了，我做的，和你妈做的意思差不多。”

“会吗？”姑娘绞着脑汁领会起来，似乎说得有理，但又总觉得不对劲。

回头看，峡谷已经看不见了。

他们爬上了一道山梁，天上银河斜挂，山的背面，是一个巨大的深谷。

圆月高悬，男孩示意将火熄灭。满地银光，反而更看得清。

女孩被突兀出现在眼前的巨大裂隙震撼。深谷纵向绵延，深邃而空旷，没有尽头，而对面连绵陡峭的山峰，插入天际，险峻异常。没有浓雾沉积弥漫，月色如霜，均匀洒落，将山谷的森林岩石照得纹理清晰，光影重叠间，山谷如梦似幻。

男孩前面转身下坡，踏上一条高低不平的石阶。脚下，是黑黝黝的森林，山谷里，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