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所措(1/1)

首发：~第六章 不知所措

我下楼后做的的第一件事，便是快速关上了仍然敞开着的大门，搬来一个沙发堵住门口。随后又透过窗户，警惕地朝外瞄了几眼。在确认外面并没有其他人后，我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朝着厨房走去。

我本想打开冰箱看看，但早上发生的那一幕，让我已经握住冰箱门把儿的手，又不自觉地缩了回来。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说实话，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于是，我便翻找起橱柜来，看看有没有些罐头之类的东西可以充饥。这些老外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他们大多都懒得烧菜——当然，更多也是因为他们的手艺确实不敢恭维，所以许多人家里都备着各式各样的罐头食品，独居的弗雷德太太也不例外。

我甚至记得有一次跟着丽萨来这里做客，满满一桌子菜，全都是弗雷德太太从罐头里倒出来，然后加热了一下，就端上了餐桌。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我就找到了好几个金枪鱼罐头和鹰嘴豆罐头，还有一罐土豆泥。

急需补充体力的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土豆泥罐头的盖子，从洗碗机里拿出一把勺子，坐在地上大快朵颐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整整一斤重的土豆泥就让我给炫了精光。

我依依不舍地舔了舔盖子，再走到直饮水龙头前，朝里面灌了些水，用勺子在罐子里鼓捣了好一阵，把带着土豆泥残渣的水一起喝进了肚子里。

打了个饱嗝后，我从墙上取下一个帆布袋，把其余几个罐头和勺子一起装了进去，回到了二楼。

推开房门，丽萨仍旧用那恐怖的红色眼睛盯着我，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轻声呼唤起她的名字。

不知她是真的知道我在叫自己，还是单纯地把我当成猎物，丽萨的视线，始终随着我的走动而移动。

此时，我突发奇想，掏出一罐金枪鱼，打开盖子，把它凑到丽萨的面前。

虽然隔着防暴头盔的玻璃罩，但她还是很快便闻到了金枪鱼罐头的香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

看着丽萨那渴望的眼神，我从帆布袋里摸出勺子，打开她头盔上的玻璃罩，舀了一勺，送进了她的嘴里。

似乎是被那强烈的香味所吸引，丽萨伸出那依旧通红的舌头，舔了舔勺子上的鱼肉，接着突然用力咬住勺子，嘴里还发出如同大狗护食一般的“呜呜”声。

因为担心她太过用力，把自己的牙齿给咬坏，我一边敲打着她的头盔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试图把勺子给抽出来，但丽萨实在咬得太紧，无论我如何尝试，都没有办法做到。

于是，我只好冒险把手上的金枪鱼罐头慢慢伸到她的嘴边。丽萨果然被罐头给分散了注意力，头微微朝罐头那儿一冲。

我抓住机会，用力一拽，把勺子给拽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我差点没法儿保持平衡，整个人不住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样也不是办法，丽萨显然已经失去了对事物最基本的判断力，无论是直接把罐头递给她吃，还是用勺子挖着吃，都有把金属误吞下去的可能。思索再三，我想到了一个有违常理，但应该能奏效的办法。

我再次回到车库，在工具柜里认真搜查起来。幸亏这些老外都爱在家里囤东西，不一会儿，我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根橡皮水管。

我把它带到厨房，用剪刀剪下大约三十厘米的一根小段，放在水龙头下认真冲洗干净。接着，我又回到警车上，拿起刚才自己喝过的那半瓶矿泉水，用勺子把金枪鱼挖了进去，盖上盖子使劲晃悠了一番。

直到那细碎的鱼肉已经完全融进了矿泉水中，成为半瓶肉色的汤汤水水后，我这才拿起橡皮水管，重新回到了二楼。

此刻的丽萨正在拼命挣扎，把椅子都朝门边挪动了好几步的距离。见此情形，我掏出甩棍，伸到她的嘴边。丽萨立刻张开嘴，死死咬住了甩棍。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说完，我便把水管顺着牙齿咬住甩棍所产生的缝隙，直插进她的喉咙口。丽萨明显感受到了一丝痛苦，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但是，她的嘴却始终死死咬住甩棍，没有丝毫放松。

我打开矿泉水瓶盖，把刚才混合好的那半瓶“鱼汤”，缓缓倒入橡皮水管内。水流顺着管道的倾斜，慢慢流到了丽萨的嘴里，她也本能地开始吞咽起来。

我怕呛着丽萨，所以不敢倒得太快，便倒一点、看一眼，确保她没有异样再倒进下一口。足足用了十来分钟，我终于喂她喝完了那些鱼汤。

“我册呢，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我从丽萨的嘴里抽出甩棍和水管，把空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瘫倒进床里，双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脸。这该不会只是个噩梦吧？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给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十来秒，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仍旧没有任何变化：我依然躺在弗雷德太太家的卧室床上，不远处的椅子上，我的妻子丽萨依然被五花大绑，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我的大脑异常混乱，试图把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拼接起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害怕。尤其是当我回想起不久前丽萨咬断杰克的喉咙的那一幕时，那种恐惧感与陌生感交织在一起，使我忍不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我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似乎陷入昏迷的丽萨，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做些什么。杀了她？还是就这么绑着她到处跑？太矛盾了，这种矛盾感让我无法做出选择，简直比在做雇佣兵时，对着活人开枪射击，还要难上一万倍！

正当我逐渐陷入迷茫的时候，丽萨缓缓地抬起头来，开始左右张望。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说话。

直到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突然惊讶地从床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