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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65 章
狄思科很乐意在宣传工作上大显身手, 但侯组长不会轻易他这个机会。 投放国家广告，关乎国家形象，需要一个严谨论证策划过程，还要由业务部牵头。 并不是他们这几个人, 在几天之内一拍脑袋就能决定。 外交无小事, 可不只是嘴上说说。 返回使馆以后，侯组长召集大家开会, 顺便讨论一下贸易周投放广告可能性。 “打广告可以, 咱们跟本地新闻机构也有过合作, 但是广告体要选好。”商务处孙任说, “既然是经济行为，那就将重点放在企业身上，不要过多牵扯政治。” “我看行, 这种广告不需要国家面，找一两家企业, 以他们名义打广告就差不多了。” “这次不是要来大产业公司嘛，可以让这家企业联合打广告，协助宣传欧贸易周。” 欧洲本土参展企业确实太少了, 多数同志都同意尽快通过媒体扩大贸易周知名度。 但是广告内容又成了大家争执不下焦点。 难得能在欧洲各大媒体上本国企业打广告，同志们都想别心裁，弄点有族特色，让人印象深刻。 什么大熊猫啦, 瓷器啦, 京剧脸谱啦, 丝绸啦, 凡是具有华特色都被提溜来细数了一遍。 新闻口刘正及提醒：“咱们还是尽量精简，挑一两样进行点缀就可以了！” 狄思科：“刘哥, 不能全都用上嘛？” 他觉得大家提这都算有特色，而且代表团里轻工纺织企业，也确实生产这产品。 当然，大熊猫是不卖，但他们有大熊猫玩具。 “版面有限，”刘正比了一个豆腐块大小，“那么多东西装不下！” 狄思科哭笑不得道：“既然要在外国报纸上打广告了，咱能不能豪气一回，包下有广告版面啊？” 连他家于童都舍得包下整版打广告，这回轮到国家手，那必然得更有魄力呀！ 侯组长犹豫道：“买下报纸有版面，那太张扬了吧？” “张扬好呀！”狄思科笑着说，“很多外国人性格都很张扬，咱们要是谦虚了，他们反而认为咱没实力。国内大产业公司联手在欧洲打广告，当然要彰显实力呀，多买几个版面显得咱多豪气！” 打广告最怕没记忆点，虽然买下有广告版面行为有点土豪，但土豪也算特色。 最起码能被人记住。 孙任计算了一下说：“一份报纸有广告版面加在一起在三到六版，咱们根本用不完……” “这次来了上百家企业呢！光是介绍这企业信息，就能用掉两版。那有族特色商品照片也可以放上去，而且外国友人都喜欢大熊猫，西德国英国都有咱们赠送熊猫，咱们完全可以大熊猫片单独留一个版面，让读者看到图片就能联想到处。” “咱们买那么多版面，不可能只放图片企业介绍吧？这算什么广告？” 闻言，狄思科与刘正对视一眼，然后从他们借来一堆本地报纸里，翻来几份发大家。 刘正介绍道：“我跟小狄大致浏览了最近几天本地报纸，这边好像正在流行一种求购广告。就是那种特别直白我是谁谁谁，我现在急需购买什么东西，可以多少钱或是用什么东西交换。虽然简单，但是从排版来看，一目了然。” 狄思科补充：“咱们其实可以入乡随俗，把需要寻求合作项目明确列来……” 尽管比较敏感高级技术不方便大肆求购，但这次代表团带来项目有两百来个，总有可以大方求购项目。 只要能凑够三百家参展企业，他们就能圆满完成任务。 侯组长征询大家意见：“同志们觉得老刘小狄提议怎么样？” “我建议广告版面尽量还是缩减吧，咱们经费有限，能省则省。”孙任是管理商务处经费，向来手紧。 刘正假咳一下，轻声提醒：“广告是以大产业公司名义买，咱们只是经办人……” 广告费该由企业！ 大家一想，确实呀，这笔钱得由企业。 那就没人有异议了。 必须足我们方企业排面！ 意见统一后，大家分工合作，有人负责向北京请示，有人负责联系媒体，还有人负
责跟欧洲共同体方面沟通。 狄思科被分配了商务处二秘李爽，他们要尽快联系到一位参加过贸易周，并且在内地有过投资企业代表。 请对方谈一下在内地经商感受，对投资环境看，他老乡们做个参考。 二人从众多投资商，选择了西德一家汽车公司。 这家公司已经与内地企业合资办厂，算是在国内扎了根儿。 狄思科觉得双方是老朋友，请对方帮咱们做个宣传，应该没什么题。 不过，李爽常年与这外商打交道，深知他们个性。 联系到对方总部投资经理后，并没有透露这份采访具体用途，只说新一届贸易周即将到来，请他为参加贸易周客商们，介绍一下在内地投资心得。 投资经理答应得倒是爽快，上午拿到采访稿，下午就回复了一份传真过来。 在这份采访前半部分，大加称赞了改革开放政策，对内地现代化前景也十分看好。 后半部分提到，这次投资谈判整整谈了五年，但非常值得。 然后提醒大家，与内地谈判要有耐心，切忌操之过急，而且要找到合适谈判对象。 狄思科仔细品了品最后这几句话，扭头李爽：“这份采访能用吗？” 人家说是实情，但是把它当成软广告来吸引投资商，好像又差点意思。 李爽露一副果然如表情，无谓道：“能用啊，怎么不能用！我提前跟国内联系过了，让他们再采访两名外商。一片夸赞之声反而显得太假，这篇采访正好能一下，到候三份采访一起发！” 狄思科：“……” 工作经验果然是需要积累，人家竟然还做了两手准备！ 看这娴熟应对，处变不惊表情，应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 官方面打广告，那效率是当高。 得到领导批复第二天，关于欧贸易周内容就准现在了三份发行量最大西欧报纸上。 与同，负责向全欧洲各国进行广播德意志电台，也开始播送欧贸易周广告。 狄思科早上起床后，特意上街买了一份报纸。 翻开广告版第一页就是一整版大熊猫啃竹子画面，第二页开始则用有夸张超大号字体，刊登了欧贸易周方企业求购信息，以及图文并茂企业产品介绍。 报纸一半内容都是关于欧贸易周，排版也当醒目。 几乎是把报纸当成贸易周宣传手册来用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他们花大价钱打广告效果也是显而易见。 只是一上午工夫，商务处就收到了几十家企业咨询电话，其甚至还有两家苏联企业。 狄思科帮忙接了一通俄语电话后，直接被领导按在了办公室里，与能流利使用荷兰语德语李爽一起，专负责接听来自欧洲各国咨询电话。 先遣组有限，完成了在比利任务后，马上还要启程去伦敦打前站。 狄思科当了两天接线员，登记了将近一百多家小企业，而之后核实工作就要由商务处欧洲共同体官员去完成了。 “距离登机还有六个小，”侯组长笑着三位组员，“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比利，这几天光忙工作了，要不要去转转？” “要！”三个人像小学生似抻着脖子喊。 然后侯组长就把他们三个带去了市心布鲁塞尔大广场，每人买了一只蛋卷冰淇淋，坐在广场上看鸽子。 狄思科：“……” 要是能把身边这三个舔冰淇淋男，换成于童就完美了。 侯组长丝毫没察觉自己安排有多无聊，掏照机，热情提议：“咱们在这里合个影吧？” 三人默默点头。 侯组长随手拉来隔壁一个年轻小伙，请人家帮忙拍合影。 狄思科早就观察这小伙子半天了，对方手里也有一台照机，但是人家照机，可以及片。 纸从照机嘴巴里吐来，随手甩一甩，居然就是一张片！ 这可太神奇啦！ 合完影以后，狄思科跟人家搭话，得知这玩意儿叫polaroid，售价在千多郎。 折合
下来差不多要五百人币。 他想郭美凤买一个。 侯组长阻止道：“这东西就是骗你们这小年轻，那纸不好配。纸用完了，照机也就报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多买点纸回去，省着点用嘛。” 他们单位每个月都有人差，请人捎带个纸还是很方便。 郭美凤爱臭美，又不会用太复杂照机，这种随便一按就能片照机，太适合了。 有了这台照机，郭美凤在那个老年妇女圈子里髦度，绝对可以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直接登顶！ 郭美凤同志尚不知，远在欧洲老五已经打算让在老年妇女称霸了。 正忙着安排老二婚事呢！ 老二这小子，快三十了一直对娶媳妇事不慌不忙，慢慢悠悠。 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有了对象，却突然变成了急性子。 昨天已经跟钟晓莎把结婚证领了。 郭美凤被气得又在他背上狠锤两拳。 “你倒是等我找师傅你算算啊！结婚这么大事，当然得挑个好日子！” 二哥满不在乎道：“我能等，但您孙子等不了啊！再不领证，晓莎肚子就该鼓起来了。毕竟还是企业干部，未婚先孕说去不好听！这结婚证早晚得领，早领早安心！我俩还能定去产检。” “那他们单位人都知道你俩结婚了？” “知道啊。我上午去他们单位发了一圈喜糖。”二哥嘿嘿一笑，“又碰上那个前夫魏涛了。” 郭美凤紧张地：“你没跟人家手吧？” “他不惹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二哥不屑道，“那男被我打掉一颗牙，还不长记性，又想去纠缠晓莎。不过，我现在可是正经领了证，没跟他斤斤计较！他看了我结婚证，还抓了一把喜糖他！” “你还随身带着结婚证啊？” “对啊，就等着再次碰上他候，甩他脸上让他死心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郭美凤趁机敲打他：“你现在可是有老婆孩子人了，做决定前先想想后果，别总冲行事！” “哎哎，我知道啦！您天天跟我念叨，我耳朵都生茧子了！”二哥搓搓耳朵说，“没别事我先了啊！晓莎自己一个人住，我不太放心，晚上我到那去。” 郭美凤急忙将人拦住，：“你这两年做生意，手里应该有存款吧？” “有点。” “有多少啊？先拿来！” 二哥捂着口袋说：“您管老五帐不够，还想管我帐啊？我把钱了您，怎么跟媳妇交代？” “你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郭美凤撇嘴，“我才懒得管你帐！我是想让你趁早买个房子去！你又没个单位，指望不上单位分房，如今结了婚，总不能带着老婆孩子一辈子跟你弟弟住吧？” 二哥“嘁”了一声说：“您可真够偏心眼儿，人家老五还没撵我呢，您就想撵我啦！” “我还不是为了你！要是有钱，不如趁早买个商品房。我听老五说，一万多块就能买楼房。” “不用买房子，晓莎有单位分房子。结婚以后我俩住在那里，”二哥自己安排得挺好，“这边房别我啊，我偶尔还要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住。” 三哥闻言坏笑道：“哎呀，二哥，你这是打算倒插儿啊！之前是谁整天笑话我来着？” “我那是不想乱花钱，想买房你哥我也买得起！”二哥在他脑上推了一把，“我钱都压在货里呢！” 而且他那个买卖是跟老合伙，最近他俩正想换个仓库，扩大规模。 他拿上万块买房子，肯定会影响现金流。 老三听说他二哥竟然能买得起房子了，心里狠狠羡慕了一把，嘟哝道：“娶个当经理媳妇就是好啊，这种好事什么候能轮到我？” 他二哥是唱代理商，如今又娶了人家发行经理。 强强联合以后，不想赚钱都难了。 “你少我阴阳怪气！”二哥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哥我结婚，你打算怎么表示表示啊？” “你都那么有钱了，还表示什么啊？” “大哥大嫂还帮我操办婚礼了呢，你除了贡献一张嘴，还能干嘛？” “老
老五也没表示呀！” “老五没表示，但人家媳妇承包了我婚庆演！” 像他们这种人口多家庭，兄弟结婚都是有钱钱有力力。 当然，大部分都是力。 每人都搭把手，一场婚礼也就勉强能办下来了。 三哥想了想说：“我跟人家于经理比不了，我你当个伴郎吧！咱家数我最能喝，在婚礼上挡酒活，我包了！” 于童确实承包了二哥钟晓莎婚庆服务。 新郎是二狗子哥哥，钟晓莎又是很重要合作伙伴。 这俩人结婚，于情于理都需要表示一下。 公司已经操办过几场婚礼了，对婚礼流程驾轻就熟。 “童姐，咱公司最近业务有点多啊！”杜金金趴在桌子上提议，“是不是可以考虑招两个新人了？” 戏校几位老师对过年期演效果当满意，而且戏曲演员嘛，都有点戏瘾，他们整天练功，就是为了有机会登台表演。 以，上次合作结束后，有两位老师就找到了于童，想让于童帮他们联系戏曲演。 但于童当没同意，毕竟戏曲演员不像通俗歌手，有伴奏带，有麦克风就能完成一场演。 那得有一套乐队搭档演员，才能完整唱一大戏。 于童他们建议是，多找几位老师，最好能组成一个小型剧团，排好戏以后，再帮忙联系演。 于是，包括郭美凤在内几个戏校老师就组成了一个业余剧团，每天下班以后进行排练。 然后在于童安排下，每周末去演一场。 于童不是戏曲经纪人，对戏曲了解也很浅薄，确实需要招个人，接手戏曲演这部分工作，以后周末就不用跟在老师们身边了。 “那就招两个人吧。”公司成立半年，于童终于舍得扩大规模了。 杜金金惊讶地：“真招人呀？” “对啊，”于童说风就是雨，起身说，“咱这就写个招聘启事，争取明早见报。” “只招两个人，还值当在报纸上发个招聘启事啊？”杜金金提议，“劳务市场全是人，要不咱去那边看看？” “那跟大海捞针似，多浪费！”于童将白纸拍在面前，“花小钱办大事！打个招聘广告花不了多少钱！” 肯花钱办事，以，第二天下午，就有人拿着报纸上求职了。 两男两女，一共来了个人。 由于在招聘启示第一条就明确要求，求职者需要貌众。 因，这位勇于上自荐同志，外形条件都算是不错。 年龄最大三十二岁，目前是在某个曲艺团拉京胡，据说之前带着曲艺团演员过穴，算是有工作经验。 可是，于童第一个就把他刷掉了。 这人眼神不正，进来以后，眼睛一直往几位女同志身上乱飞。 于童不知他在瞄什么，但是老板，让不舒服就直接刷掉，这点特权还是能拥有。 另一位男同志叫周春晖，以前是南方乡镇白酒厂业务员，而且还是专生。 没做过文化服务工作，但优点很突，长斯斯文文，能说会道，还很能喝酒。 于童觉得没做过文化关工作也无谓，这年头连票务员都能当穴头呢，这种常年跑业务业务员，就更没题了。 两位女同志里，只有名叫沈小双小姑娘是学京剧身，于童没有其他选择，就把沈小双留了下来。 让暂充当老师们经纪人，试用三个月。 杜金金小声：“童姐，咱们真要往公司里招个男啊？” “对啊，有人来干体力活还不好？” “咱们公司哪有什么体力活！”杜金金乐道，“小狄差回来，发现咱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男同事，小心他吃醋啊！” “小狄才不会这么无聊。”于童白一眼说，“你去谈业务候，带个男业务员在身边，我也能放心点。” 他们这一行里鱼龙混杂。 如今歌厅舞厅里更是什么人都有，早已不像前几年那么安全了。 招个男员工还是很有必要。 狄思科在欧洲呆了八天，忙
碌得像过了漫长一个月。 回到国内甚至有种恍如隔世感觉。 单位交了差，他就提着行李，风尘仆仆地跑去了于童公司。 一个多礼拜没见面也没打电话，还怪想于经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推开办公室，内里场景却让他愣了一下。 里面坐着两女一男，他都不认识。 以为自己错了办公室，狄思科说了声打扰，下意识就退了去。 可是看到办公室牌号，以及墙上挂着公司牌匾以后，他又重新推开了。 没弄错，这就是于童地盘呀！ “于童杜金金不在吗？”他进去，“你们几位是……” 周春晖赶紧起身，快步迎上来说：“姐夫好！我们是童姐新招员工，我叫周春晖。” 头一次被人喊姐夫狄思科：“……” 难怪会被于童招进公司，瞧瞧人家多有眼色！ 一下子就树立起他这个老板家属核心地位！ 有前途啊！ 狄思科放下行李，笑着：“你认识我啊？” “认识，”周春晖指了指墙上新贴海报，“您这张海报还是金金姐让我们贴上去呢，说您是童姐对象。” 狄思科又在心里狠狠称赞了一番杜金金。 小面包干炸虾段没白投喂，金金同志还是跟他统一战线！ 沈小双倒了一杯茶他，也学周春晖样子，叫他一声“姐夫”。 “姐夫，我也是被童姐新招进公司，我叫沈小双，以前是戏校学生。” 狄思科将茶接过来，心想，他来了于童公司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他倒茶呢！ 他在不大办公室里重新巡视一遍，新人新气象，这办公室终于有点正经公司样子了！ 而后望向了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怎么说过话最后一位陌生人。 这位女同志三十来岁样子，穿着一身亚麻色收腰西装，看气质不太像这俩新员工同事。 难道是要跟于童合作演员？ 这年纪偏大了吧？ 不过，于童不寻常路，连郭美凤那个年纪演员都能合作，签个三十来岁女演员也不算什么。 狄思科心说，让人家这个年纪同志喊他姐夫，属实有点为难人了。 于是，他打招呼：“这位大姐也是新来吗？怎么称呼啊？” “我姓尹，”尹蔚如收回打量他视线，“叫我阿姨就行了，我是于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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