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楼挂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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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捕头，别来无恙啊！”

朱宁琅见赵苏依唤来人名字，随即挡在她的跟前，手握腰间的短刀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恐怕应该称道长了。”

宋六站在原地，将黑袍脱下，手里抱着那只在竹屋里出现过的小黑狗，步伐挪动至赵知府尸体旁，掀开遮尸布后看了眼。他抚摸着小黑狗的脑袋，“啧啧啧可惜了！”

赵苏依并没有打算直接将人拿下，她询问端娘的死因。此时的宋六脸色突变，他将小黑狗放到地上，找了把椅子正对着赵苏依坐下，小黑狗也没有离去一直在他身边打转。

“一个已经中了蛊的人怎么死的根本不重要！”随即宋六嗤笑一声：“金蚕蛊和阴蛇蛊总要有个活人作为母体散出去，那永安楼便是最好的去处。”他见赵苏依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便故意询问是否也是中了蛊毒。

赵苏依没有作答，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宋六，她对眼前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可终究没有想明白今日他来的目的，于是便对宋六直言，问其他在为谁做事。他是个聪明人，不可能随意就踏入府衙门，这就意味着宋六的手里有他们想到的东西或者消息。

“既然来了这里，想必你也有了打算，不如先算一算你手里的人命？

宋六的目光转移到一旁，问道：“这位？”

南京大理寺少卿朱宁琅。

“这么快就搬来的救兵，的确很符合锦衣卫的一贯作风。”宋六的言语中多少对锦衣卫有些不屑，赵苏依没有想到的是当初在佥事府一点儿没看出破绽，那么就很难断定宋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要让他自己说出。

“先说说你是先当的道人，还是先当的捕快，今日前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坐在此处跟我聊天，不妨直接一点。”

宋六正对赵苏依直言：“我是来拿赵知府从我这里取走的东西，当然也给你们带了几个人。至于我手上几条命这可不能胡乱说，大明哪条律法规定道士不能做捕快的，况且我可没有杀这赵知府，他的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在说话之际，朱宁琅拿起书案上那张太玄阳生符，问宋六是否是为此物而来。宋六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可思议，这一切自然也被朱宁琅看在眼里，于是他立马收回符，又问这个符的来历，否则这张符就会如同废纸一张，被锦衣卫拿去茅房用了。

赵苏依听罢苦笑不得，这话能在朱宁琅口中说出也是不易，还拿锦衣卫当幌子。她对宋六的要求可以满足，可是她也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就是宋六说送来的人。

宋六不紧不慢地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朱宁琅，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他抱起脚下的小黑狗，嘴角微扬，笑道：“这符于我而言的确重要，但也不那么重要，朱少卿要是喜欢拿去便是。”

“宋捕头，在下觉得你还是不了锦衣卫的办事手段！”朱宁琅道。

赵苏依点着头：“朱少卿说的一点不假，其他衙门可能还会跟你废话几句，可锦衣卫不会，我也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先前只是觉得你口中有我想要的消息，现在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既然如此就待在府衙吧！”

宋六站在原地， 拧眉“啧”了一声，又似笑非笑道：“既然我今日敢只身前来，既然也没打算出去，我要的东西先生自会给我，当然我前面说的人也会奉上。”

只不过就不在府衙献丑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凤阳城门口了。

“先生，宋捕头果然与他们也有干系。”说完赵苏依摆手让人将宋六带下去交给锦衣卫看着，现在更重要的是凤阳城门口到底会发生什么才是她最关心的。她的一个眼神朱宁琅便知道其用意，临走时特意嘱咐她不要乱动，就在屋里待着，其他事等他回来再说。

只一炷香功夫，城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待朱宁琅带领衙差到时城门口的一幕令众人瞠目结舌。宋六口中说的送来几个人，便是挂在城门上的三具干尸。

城楼下看热闹的百姓见官府的人来立即让开道，衙差驱赶他们至远处，将整个城门口围住，暂时关闭城门。朱宁琅问守城的人干尸是何时吊上去，，得到的回复却是这些干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爬上去的，绳子应该是早有人准备好在上面的。事发突然，守城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也就才一炷香的功夫。

朱宁琅又问：“是否认识上面的干尸？”守城无奈回道：“这哪里认识，都不成人样了。”

朱宁琅刚来凤阳，之前发生的事情听了大概，但是人却是不认识的，他只好命守城的人先将几具干尸放下，免得楼下的百姓一直围着观看，有损凤阳府的名声。可守城的人却在此时退却，根本不敢上前，他们都知道最近凤阳发生的事情，如果被干尸咬上一口，自己也会变成干尸。

“都变成干尸了，怎会咬人。”

朱宁琅也不好在这里怒斥这些守城的，只好命衙差上城楼将干尸放下，可衙差也是一个比一个胆怯，如此这般就没有人敢接近几具干尸。朱宁琅见状只好自己上城楼，衙差们见他自己上去，也紧随其后，可正当他接近干尸时，发现干尸的眼睛还在动。

“这这是马家白事铺子的人，还有一个是刘员外家的儿子。”说话的衙差之前在宋六手下当值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几具干尸取下来，而且要将他们尽快烧掉，否则到了晚上就更麻烦。于是朱宁琅唤人一起将他们取下，再去找几根绳子，衙差们见大理寺少卿都亲自上手碰干尸，便也不能在推脱，几人协力将三具干尸取下，只是看着他们还转动着的眼睛，而且干尸身上的腐臭味儿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朱宁琅仔细看了几具干尸，跟他在府衙见到的那具一模一样，只不过算一下还是少了一具。造事的人应该怜悯一个十岁的孩子，一定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后面。

府衙的人问朱宁琅：“少卿大人，这些干尸是就地烧了还是先拖回府衙？”

“抬到城门外就地烧了，以免再生出事端。”

朱宁琅站在城楼上看着三具干尸在大火中燃烧，想到此次来凤阳本来只是为了看看她，顺便说明家里的事情，如今赵苏依身中无解之毒，他从未有过如此害怕，前面在府衙他已经看出赵苏依一直在强撑着。再回头看着城楼下方才人头攒动的街道，很快的又恢复平静，焚烧干尸的地方烟雾缭绕，是尸骨被烧焦的气味，其中夹杂着腐臭味和一股闻不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