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尘封的伤痛(1/1)

首发：~第40章 尘封的伤痛

“都怪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如果你看见虫子没那么怂，老娘也不会陪你死在这里！”莲娜满腹牢骚，骂不绝口，“那只活尸虫应该是动物感染病毒产生的一阶进化体，样子也不算特别可怕啊，怎么你小子怕成这样？”

詹姆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那大家伙过来了！”

莲娜连忙停止反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时候窗外传来坚厚皮肉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仿佛一条史前巨蟒贴地而走，两人后背都沁出冷汗，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那惊心动魄的皮肉摩擦声渐渐远去，直至微不可闻，詹姆斯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刚刚接受死神的邀请，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

“放开老娘！还想占便宜到什么时候？”莲娜怒斥道。

“是！是！”詹姆斯唯唯诺诺地松开手臂，“我们快回去吧，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先等一等，你受伤了。”莲娜注视着詹姆斯腰间一处鲜血淋漓的破口，刚才逃命的时候过于慌张，以至于詹姆斯翻窗进屋的时候被窗框上一块玻璃碎片在腰间割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不少。

“这不要紧的。”詹姆斯不以为意。

“少废话，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莲娜的口吻不容置疑。

詹姆斯只好妥协，靠着墙壁坐下，掀起血迹斑斑的上衣，莲娜蹲在他旁边，将军用绷带缠在他的伤口上，手指偶尔接触到钢锭一般结实的肌肉，心中不由有些异样。

“喂，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会怕虫子？”莲娜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詹姆斯沉默了片刻，用低沉的嗓音幽幽说道：“我小的时候在南方的聚居地长大，我的父亲名叫杰森，但实际上我们两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喝醉的时候和我说过这件事，有一回他在路边看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寒冷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小脸通红，却用流浪狗一般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他本想一走了之，谁知道婴儿忽然哭得天昏地暗，他心中不忍，终于还是把孩子捡了起来。那就是我。”

“虽然聚居地的环境十分艰苦，但我的童年远比你想象中的幸福，因为我有一个真心疼爱我的养父，他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夏天的时候，我会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张开双臂享受飞翔的感觉，冬天的时候，我会和父亲一起缩在被窝里，听着他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就在我六岁生日的前一天，父亲笑着跟我说他会送我一块巧克力作为生日礼物，我曾经品尝过一次这种旧世纪孩童的零食，虽然只有一小块，但我立即深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父亲也是知道我的心愿这才许下这种诺言。”

“可是第二天过生日的时候，父亲却为难地说，他恐怕无法兑现这个承诺了。后来我才知道，为了给我准备这份礼物，父亲在聚居地一个有身份的人手下干了一个月的苦工，可是你也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什么道德诚信全都被丢进了水沟。那个老板不肯支付工资，拿着枪逼我父亲滚蛋。”

“可是那时候的我并不清楚这背后的缘由，我只知道父亲他食言了，先是让我兴奋期待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就是这个道理。愤怒和委屈充斥了我的内心，我向父亲口不择言地吼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也不是我爸，你当然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父亲怔呆的模样，脸上的皱纹仿佛一瞬间深刻了无数倍。一天时间过去，到了晚上的时候，父亲忽然找到我，对我说承诺没有作废，儿子你乖乖呆在家里等着，老爸我一定会把答应你的事情做到。那个时候我也已经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看见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被深黑色的夜幕一口吞噬，我实在很担心，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实现承诺，于是我偷偷跟了上去。”

“父亲背着一把步枪就离开了聚居地，天哪，我早该想到的！生活在如今这个该死的时代，一夜暴富的唯一方法就是进入荒野猎杀活尸，为了调查活尸灾变的真相，一些人类势力一直高价收购活尸的器官。我吓坏了，不顾一切地向父亲跑去，真想对他说，去他妈狗屁的生日，去他妈狗屁的承诺，爸爸我什么都不要，你回来就够了！可是野外没有路灯，天色实在太暗，父亲前进的脚步又快又急，而且呼啸的夜风带走了我的喊叫声，我竟然跟丢了他！我在夜色下的荒野茫然徘徊，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那个方向跑去，然后看到的就是噩梦般的一幕。”

“你觉得刚才追杀我们的那只活尸虫已经算是很恐怖了吗？不！我告诉你，跟吃掉我父亲的活尸虫比起来，那条只能算是柔弱的小蚯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父亲已经被吃掉了大半个身躯。那地狱般血腥残酷的一幕深深印刻在我的脑子里，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成了惊弓之鸟，看见类似于虫子的东西，眼前就忍不住浮现出父亲惨死的一幕，恐惧，悔恨和懊恼几乎要将我吞没，我无法原谅吃掉父亲的活尸虫！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詹姆斯双眼通红，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父亲他什么都考虑到了，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很有可能一去不返，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就是为了不让我这个混账儿子失望。在踏上这条不归路之前，他给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诺亚城守护军的里森上尉写了封信，拜托他代为照顾我这个混账儿子。”

莲娜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痛苦悔恨淹没的男人，张开双臂将他环抱，右手轻抚他的后背：“没事的，都过去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的父亲也一定不希望你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

“好了，别想这些伤心事！”莲娜扶着詹姆斯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快点回去吧，总统阁下需要我们的帮助。”

詹姆斯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这栋民居。

“莲娜，谢谢你听我倾诉了那么多。”詹姆斯低下头，黝黑的脸膛有点泛红。

莲娜叹了口气：“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勾起了你那么多不愉快的记忆。”

“对了，一不小心跑得太远了，总统阁下他们到底在哪里？”詹姆斯四处张望道。

“东北方向，250米。”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妈呀！”詹姆斯和莲娜同时被吓得跳了起来，“什么人？在哪里？”

“在这里。”又是那个清冷漠然的嗓音。

詹姆斯闪电一般回头向声源处看去，终于在一处房顶上找到了说话的人：“我草，肖！你一声不吭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附近最完美的狙击位置。”肖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想问你们两个藏在这里干些什么。”

“你就不会吱一声吗？像鬼一样出现在别人身边是会吓死人的！”詹姆斯惊魂未定，大吼道。

“狙击手最重要的本领就是隐藏自己。”肖冷面无波，一脸理所当然。

旁边的莲娜也忍不住了：“狗屁！我看你天生就有跟踪狂的天赋！”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詹姆斯心虚地看着肖。

肖淡淡道：“不多，给你一句忠告，对人家有意思就要把握机会。”

“去你的！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詹姆斯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