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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4章 夜闯节度
只听“嘎吱”一声，朱红色大门被拉开一个缝隙。
一个丧着脸的门吏从门后探出头来，见方衡神情痛苦狰狞，不禁被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后立刻怒骂：“哪儿来的疯汉？不要命了吗，知道这是哪儿吗，敢来这儿闹事！”
李悠然赶紧挤倒前面，笑道：“我是翰林院学士李悠然，领皇命查荀刺史一案，现有要事求见卫相公，烦请通报。”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门吏对官场也是门清。
他或许会畏惧担着金吾卫大将军衔的皇甫谦华，但对供职翰林院，毫无权柄在手李悠然便没了好脸色。
“原来是钦差，好大的官威啊！你要查刺史，自去扬州府衙便是，深夜砸我们节度府的门是何道理？还有这狂徒……哎，哎，你干嘛！”
男人话没说完，方衡已经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将他从门里提了出来放在身后，踉踉跄跄往节度府里闯去。
“放肆！来人，快来人绑了这狂徒，乱棍打出府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节度府两侧的回廊里巡逻的甲士立刻冲了出来，将方衡围在中间，明晃晃的刀剑几乎要抵到他的脸上。
李悠然大惊失色，扑上前去拉着方衡，对众甲士道：“我是钦差，弟兄们别动手，这都是误会！”
领头的甲士冷声道：“非是我们要为难钦差，而是节度府重地，未得准许不能擅闯！若这位郎君再往前一步，休怪刀枪无眼！”
“明白明白！劳烦速速通传！”
李悠然一边说，一边把方衡往门外推。
而此时方衡眼前一幅幅画面重叠变幻，时而是离殇捏着白猫，时而变成白猫捏着离殇，时而又变成白猫捏着自己！
那白猫脸上光秃秃的，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一根白色的猫毛都没有！
光秃秃的脸寸寸逼近，脸上的皮肉蠕动，如同泥沼般流淌过来，将方衡裹入其中，深陷在泥沼里慢慢下沉！
“验尸，我要验尸……”
方衡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身体不断颤抖，汗出如浆浸湿了衣衫。
李悠然只能一遍遍安抚：“别急别急，等门吏回禀了卫相公，会让你验尸的，保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
可这样的安抚只是徒劳，方衡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混乱，眼前看到的幻觉越来越严重。
他看到那泥淖中钻出一只只无脸的白猫。
这些白猫在泥沼中窜动跳跃，呱噪的猫叫声、泥沼被拍打的声音、不知何处传来的低笑声……
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灌进方衡的脑子里，让他头脑发胀，几乎要炸开！此时此刻，方衡只恨不能剖开头颅，将这些声音剜出去！
这时，一只手伸到方衡面前，捏着法诀在他眉心一叩。
涤秽净神，明心澄性，方衡眼前的一重重幻觉消散，只剩脑海里还有各种声音争鸣。
方衡如同宿醉刚醒的人，瞪着眼睛迷茫四顾。
只见皇甫谦华不知何时来到了节度府，除他之外，卫次公、李悠然等人皆在。
方衡的面前横着一口棺材。
棺材里安安静静躺着离殇的尸体，身首分离。
看到这一幕，方衡心中猛然松弛下来，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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