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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7章 先生
余下三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怕万一需要原路返回可能还用的上舢板，于是也都上前抓住安全绳，几人合力把整个舢板拽上了浅滩。
等舢板整个从水里出来之后，木见这才朝着洞口看去。
与溶洞不同，洞口附近有着开凿痕迹，看起来应该是人工开凿的。
莫明捏了捏下巴想到：“又是工匠留下的？他们顺着地下水道能出去的话为什么还要费工费力开凿这么一条通道呢？”
想到此，莫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该不会地下水根本就不能通向地面吧？”
莫明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这样的话还真得感谢水里那只大壁虎了。”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莫明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强光手电，用力甩了甩上面的水打开了开关。
等手电光亮起，莫明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短路，看来是放水的。”
四人向洞口走去，刘默很贴心地搀扶着莫明。
借着手电的光亮莫明打量着四周的洞壁。
越是往前走，人工开凿痕迹越明显，莫明怀疑可能和之前一样，也是借着天然溶洞开凿而出的通道。又或者可能是这里潮湿的环境让洞壁受了水流的侵蚀，因为就当几人前行时还时不时会有水滴自洞顶上“嘀嗒”落下。
大概只走了十来米，莫明就发现墙壁上刻着一个大字“此”。
那字明显也是工匠留下，构型草率，字口粗糙，一共五个笔画都是歪歪扭扭的。
莫明驻足先是征求了一下众人意见，获得一致首肯之后他才小心翼翼上前。
而这一次，他验证了之前的所有猜测。
此字下放着两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粗麻布块，走近之后莫明顺手拿起左边那张，抖开观看。
因为腿上有伤不方便蹲下，他直接席地而坐，身后几人围拢，赵纯接过了他的手电帮他打光。
莫明起初情绪还算平稳，但越往后看越是难以抑制心中的震惊。
这块布上的内容是一个老工匠留下的，他是破落寒门出身，因为识字认字，这才被征召来修皇陵，宇文觉棺下书丹后的墓志就是他镌刻的。
布上讲了一个故事，是从工匠角度又讲了一遍高湛是如何一步步蛊惑宇文觉的故事。工匠一生经历丰富，是六镇起义的参与者，他是一步步看着宇文觉是上了天王尊号的。
而在工匠的描述中，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他常做道人打扮，仙风道骨，却没有人知道他的道号和名姓，所有人都称他为先生。
他是高湛出现后的第二年出现的，刚到长安城就成了宇文护的幕僚。
而他的出现好像就是要和高湛作对一样，和宇文护一起做了不少针对高湛的事。
也是这位先生在他们这群工匠修筑皇陵时告诉他们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防宇文觉下葬后他们随葬。
而当天王宇文觉死后下葬时，先生又找到他们，要求他们把关于高湛的事记录下来，放在密道末端。
当时工匠好奇，问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些记载，那位先生却说他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这些记载是留给他看的，他会在合适的时候会到帝陵来看这些记载。
他把先生嘱托的事只跟自己的徒弟说过，从之后这就成了只能在北周工头代代相传的秘密。
随后他就随着宇文觉陪葬，而后带着几个工匠逃命，也没忘记把记载着这些事的麻布留在了密道里。
再之后就是工匠的碎碎念，不断说着先生人有多好，他有多感激之类的。
工匠字写得虽然不知道样，而且还有很多的错别字，但这些楷书身后几人也都能读得懂。
赵纯看完之后就皱眉问道：“不对啊，墓有四层，为什么只留下了两个麻布卷？”
莫明闻言想了想，猜测到：“应该是只有最初两批工匠逃出来了。也就是宇文觉下葬时随葬的工匠，还有宇文毓、宇文护先后下葬时留下的。还记得咱们在墓道里看见的留下死路记号吗？我估计那就是最后一批工匠留下的。而他们我才很有可能已经葬身在那条大蛇肚子里了。”
赵纯想想觉得有理，点头肯定。考虑到莫明行动不便，他去拿了第二张麻布，递到了莫明手里。
这第二张麻布比第一张要大上很多，故事的详细程度也要精细很多。
如果说宇文觉在位阶段双方还算是明争暗斗的话，那宇文毓上台之后两方人就基本算是撕破脸随时准备打内战了。
那位先生和高湛就像是两位提着线的傀儡师，各自扶持着宇文护和宇文毓开始了新一轮的斗法。
不过最后先生败了，他败在宇文护身上。
晋国公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权力欲，开始和高湛密谋废除宇文毓换他上位，而代价就是把那位先生排挤出局。
最后那位先生被排挤出局，不甘成为弃子的宇文毓更加频繁地服食玄鸟，变本加厉的推行人祭，盼着他的神明来救他。
而这第二代工头的家人和族人就有不少成了宇文毓选中的人牲，他是亲眼看着自己亲人被开膛破肚，与牛羊一起被摆上了祭坛。
所以他的故事没有他师傅那样平静叙事，字里行间带着莫明看不大懂的脏字俚语。
莫明耐心看着，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三个字瞪大了眼睛。
他清楚看着，高湛动员全国的力量搜寻关于鬼卦辞的线索。
而在故事的最后，他说一位庙里的和尚寻找到了某些线索，但不愿意和高湛妥协，最终也成了宇文毓的人牲。
看完之后莫明把麻布缓缓放下，他动作缓慢，脑中把所有线索串到了一起。
“怪不得宇文邕墓室里会有和尚留下的关于高湛计划的记载，看来从第二批的工匠开始他们这群受了先生恩惠的工匠就和那些遭屠戮的和尚有了联系。所以和尚也是遵从那位先生的嘱托，这才在墓室留下了文字。可惜，如果我能看见第三批工匠留下的记载，大概就能知道高湛到底想要什么了。”
莫明想着低声念道：“这位先生，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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