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枯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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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走到门前，说：“应该是出门了，我们等等看吧，情报上说，许默的父亲住在这里，所以许默就算不在，我们也可以通过他父亲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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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跟父亲来到山上，阳光洒满山路，清风拂过耳畔，整个人都变得明朗起来。

许建军的心情也不错，不过他和许默不同，对他来说，可是有不小的任务在身的。

山上柴多，今天还是父子上阵，说不定很快速地就能准备好一整个过冬的柴火！

想到这里，许建军充满干劲，他对许默说：

“来，拿起刀，小时候跟你爷爷上过那么多次山，哪些能砍哪些不能乱砍，怎么砍更快更轻松，都还记得吧？”

听见许建军的话，许默回过神来，他略带鄙夷地翻了翻白眼：“肯定啊，我又不傻，这种简单的事，可比学数学容易多了。”

许默的话让许建军嘴角扬了扬，他心想：呵呵，你小时候就不太会用柴刀，这柴都是枯树，难砍得很，等你吃点苦头就不会觉得这比读书难了。

许默摸了摸一棵大松树，抬头望了望树尖，已经不见半分绿，可以砍。

他挥起手里的柴刀，哐当几刀，就砍断了这棵枯树，切口虽不及电锯光滑的锯口，却也十分平直，上面的年轮清晰可见。

一旁的许建军目瞪口呆，心想：难道是我错了，莫非这数学真的那么难学？

看到这个情形，他也不用特意去教许默一些砍柴的方法，随许默自由发挥就好了。

随后许默只要找到合适的树木、枯枝，便几刀撂断，只能说是没有任何力气，全凭技巧。

像九坡村这样的小山村，村里人都不断向城市涌，少有留在家里的，因此山上的枯树柴火到处都是，没什么人要，这要放在几十年前，那是许建军想都不敢想的。

也因此，许默父子仅仅忙活半天不到，就已经收获满满，好几捆棕色的柴，被绿色的软树枝绑在一起。

许建军笑得合不拢嘴，就好像眼前的不是木柴，是一摞摞红彤彤的钱。一直到许默朝他看了过来，他猛地收起笑容，轻咳一声。

许建军说：“你今天做得还可以，就是比我年轻的时候差点，以后还得努力。”

许默一点面子不给他，鄙夷道：“你算了吧，我看你砍一棵小枞树都费劲。”

许建军大怒，小鬼就是小鬼，一点礼数都没有，为了言语上的胜利居然损他亲爹面子，竖子不足为谋！

然而许建军刚想说什么，突然脚下一滑，就要从山上滚下去，许默大惊，赶忙扶住父亲。

隔的近了些，许默骤然愣住，他清晰地看见，父亲双鬓间那一抹雪白，同清晨林叶间所结的霜一样。

许建军的手上，早已经没有往昔那样饱满，仿佛皮肤下面，就是森森白骨。他的脸上密密的一层皱纹，好像田间布满的小路。

仔细回想着这个男人的改变，许默陷入了沉思，仅仅过去三年，这个曾经红光满面的男人，就好像老了三十岁一样。

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曾经所做的事情多么愚蠢，又或者是，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幡然醒悟。

许默说：“许建军，我们回去吧。”

男人还有些惊魂未定，深呼吸了一口，回答说：“好。”

父子俩一人背着一捆柴，阳光下，是两道长长的影子。

林间吹来山风，沙沙作响，它们曾穿过四季，见证无数虫鸟草木的出生与腐朽。

青色的风里，一棵只剩些许绿意的松树立着，他摇摆不定，若隐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