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圆圆完成使命(1/2)

首发：~第39章 圆圆完成使命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到鼻腔，我感到大事不妙，便和小宝还有倒霉蛋往凸起的大石方向走去，之前在远处没看的仔细，走近才知道这块大石不仅体积庞大而且离地面有几丈高，更为蹊跷的是，大石与地面之间并无任何支撑物，刚刚以为是从地面凸起而成，可能也是因为它的底部寸草不生，黑乎乎的，被误以为是石头本身，其实这块大石就像悬在空中的一片黑云，可望而不可及，但是没关系，我们有小宝，小宝三加五除二就将我们带上黑石，妈呀，真的是非一般的感觉，不过这站在石头边缘，着实像是身处在高楼没有遮挡的天台上，让人心惊，我还是往中间走走吧！想完便拉着小宝走！

巨型的透明器皿就在黑石的中央，真的是个水晶棺，难道真的隐藏在那个红木棺里面？正想走近瞧一瞧，就看到袁圆面容憔悴的躺在棺木旁边，我赶紧扶她起来，轻按住她的伤口，想必是刚刚流了太多的血，脸上、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了，“你还好吗？”

“嗯。”她依然笑着，而袁卓站在棺木前一动不动的注视着。

忽然，他说话了，“我跟你们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们看着他的背影，不禁都立在原地。

“既然故事是从那个罪恶的花场开始的，那么我就从那开始讲起吧！我已记不清我是为何被贬至花场的了？也不重要了，那是个暗无天日的阿鼻地狱，我们被剔骨剥筋流放在没有水源的花场，说是花场，不如说是地狱刑场，那是个极度干旱之地，就是因为干旱才能蒸发掉花的水分，因为那些花需要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它们需要源源不断的血来供养，这样，它们才会生的更鲜艳、更妩媚，才能得到天帝的喜欢。而天帝借着给犯错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建的这个花场，根本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还能惩处那些忤逆他的人，让他们死了，都在为他效忠，身边一个个仙人被放干血液而亡，冤魂遍地，一到晚上，哀嚎声响遍花场，可是没有人可以寻死，天帝给来这的人都饮下了不死水，除非放干血液，否则他们的命永远攥在天帝的手上。”

“就在我以为我要在这惨无天日的炼狱中终此一生的时候，她出现了，她不仅长的美，说话还那么温柔，只一眼，我便喜欢上了她，可高高在上的她让我望尘莫及，我只能偷偷的看着她。在她到来之前，天庭有令：不能让若水仙子知道这里的秘密，直到有一天，我在放血养花的时候晕倒，生命垂危之际，是她救了我，也揭开了这个罪恶花场的真面目，她知晓后，便……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要不是我，她不会知道花场的事，也不会与天帝反抗，更不会殒命，她是因我而死的！可我却忘了她！”

“她成了仙女湖中的一条小鱼，本可以做条自由自在的鱼，亦或是普通人，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善良，她为了救墩儿死了，她都已经被辜负一次了，为什么她还不悔改，她还要救我？可笑的是我又忘了她！”

“而她升为仙人归来后，却再次为了救我而死，三次了，三次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她救了我，可她却因此丧失了好不容易成仙的机会，被贬为凡人，降生在如此穷苦的家庭。”

“那是我们第五次相遇了，难怪我第一眼便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你们知道吗？她第一眼便认出了我，不仅如此，她世世都记得我，可我从来都没认出她！”袁卓转过头，迷惘失神的双眼中泪水倾泻，脸色苍白如雪，头发耷拉在两旁，脸上的胡茬遍布，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像是失血的骷髅一般，似活已死，我的心里非常难受，虽然之前听若尘说了一些，但是听袁卓亲自说出口，我还是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却走到我面前问我：“她世世记得我，却还要接近我，还要救我，而我？安然的享用着她带来的便利，然后忘记她，你说是她太傻，还是我太坏？”

还没等我说话，他便抓住了我的衣襟，我被他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他只是抽出了我脖子上的挂件，小宝想上前阻止，我连忙让他退后，想着他没有理由会伤害我的，可突然他连着脖子扯着我的挂件，直接贴在了这个水晶棺上，随着水晶棺的开启，我看到了一具……一具尸骨！

我惊吓的从水晶馆上跌落，记忆顿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花场、若水仙子、骨瘦如柴的仙仆、从善庵里的小鱼、孩子们、末路林、墩儿、交易、书生、诗句、仙女湖、红衣少女、幽会、被残害、婴儿、封印，还有升仙庙、小宝，我已泪水模糊……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着，我捂着头，看着棺木里的白骨，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你快醒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是谁？你是谁？他是谁？你快起来！快起来！”我嘶吼着，哭喊着，直到眼泪流干，直到嗓子无法发声……

“张大智，你怎么了？”小宝上前扶着我，焦急的问我。

我看着小宝，泪如泉涌，不断的抽搐着，却说不出话来。

“张大智，张大智，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捂着胸口，如撕心裂肺般，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张大智，张大智！”小宝一遍遍的喊着我，倒霉蛋也跳到我的身上，用头不断的在蹭我的胸口，我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双手紧紧的抓着小宝，泪水不断地滴落在他的手上，他竟也哭红了眼，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但还是不行，除了哭，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趴在小宝身上痛哭失声，没有人再说话，彷佛都在等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小宝怀中起来，看着他：“所以你，”我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你……记起了我？”

小宝不断的点头，眼泪也在不断的滑落，我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心情已平和不少，又敲了敲他的头，“谢谢你，小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要谢谢你，是你一直陪着我，守着我，护着我！”说完，我又眼眶一湿，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他看着我，也在努力的跟我微笑。

我在小宝的搀扶下起身，来到袁卓身边，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一路走来，有那么多的暗示，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还记得那个废弃的工厂吗？”他看着我，原来那个工厂真的存在过。

“那是我找了很久才为你找到的安身之所，你的肉身需要在这个地方呆很久很久，如果没有外面的气息，你只能永世留在这里，所以我想尽办法带走了你的胎发，将你安置在那个远离闹市的工厂，那里没有人打扰，可后来我又怕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我将工厂改成了孤儿院，既给了可怜的孩子一个安身之所，又可以让他们陪着你，直到你的再生！”

“所以，那些梦境都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

“没错！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她，因为你是她的至亲血脉，所以你才能看见，连我都看不见她！“他突然变的暴躁起来，抓着我胸前的衣服，怒视着我，“你看到了她是怎么被他们欺侮、残害，看着她是怎么为了救你放弃自己，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那些恶人和他们的后代说话，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你对得起她吗？”我躲避着他的眼神，不断的挣脱他的手，只想逃离这里，他却死死的攥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

小宝上前，扒开他的手，将我拉到身后，我蹲在他后面躲着，双手抱着头，全身不断的在颤抖，倒霉蛋一直跟在我身后，也没有喊叫。

“你难道都不看看她吗？”

袁卓的语气坚定，不容置辩，我慢慢起身，来到水晶棺旁，看着躺在里面的白骨，不，这不是真的，肯定是他用来迷惑我的手段，“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袁卓，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我有自己的父母，我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件件都历历在目，我的家在徽州，我跟你们没有关系，这都是你的阴谋，你要害我！你要害我！”我自顾自的喊着，上去抓着他的胳膊，已然失了理智。

他狠狠的把我甩在地上，“他们？他们也配？他们只是养大你的奴仆而已，你居然甘愿认那对凡夫俗子当父母，也不愿认你的亲生父母？你的母亲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屈辱？要不是为了让你平安的重生，我会让她在这地底待了一百多年吗？即使若尘，他都甘愿让自己的儿子失了心智，停止生长，只为守护在你身边，而你呢？你亲眼目睹了她的惨死，竟不想着为她报仇？还在这躲避，你就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想过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吗？

“你为什么这样说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小宝扶我起来，我看着他，也是满脸的愧疚，是因为我，他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就算若尘有罪，可是他没有，他是无辜的，我就这样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怪你！我们是兄弟，我心甘情愿的！师父有错，更有罪，他的事更与你无关！你是世上最好的弟弟！”

小宝从未像现在这样成熟，想必他已是记起了所有，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在我的心头，我才是那个既没用也无情的人，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前方的水晶棺，跪在地上，就这样挪动着膝盖，直到来到了她的身边，我看着她，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些画面，她的善良与美好，他们的残忍与丑陋，我想起了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心如刀绞，用颤抖的手扶着水晶棺：

“对不起，母亲，我来了！”

这声母亲，我是发自内心的，尽管眼前只是一副骸骨，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就像影像一般，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重复上映，我的心很乱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做什么？更不知道要不要恨？又究竟该恨谁？

“母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只是一副与你之前看到的无异的白骨而已？”他冷冷的笑着，趴在水晶棺旁，深情的看着她。

“你要让她一直冰冷的躺在这？”他转头幽怨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我已经怯于回答他的问题，更害怕他冰冷又决绝的眼神，只能逃避着他的双眸，我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突然一滴血掉落在她的身上，发出呲呲声响，又是一滴、两滴、三滴……一抬头，便看到圆圆不知何时已升至水晶棺上空，与棺身平齐，身上的伤口正不断的向下滴血，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