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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6章 陷入纯情-以前61
“你外公刚做完手术，你妈妈就回去了。没买着高铁票，又嫌机票太贵，她搭了一个老乡拉货的大车，说是路上耽搁了三四天，回家以后她老公还发脾气来着。”
江芃芃和继父见过一面，只记得他在某油田就职，具体什么职务不清楚。听外婆这么一说，母亲肯定是嫁给了脾气暴躁掌控欲强的男人，这也从侧面佐证了为何母亲在江芃芃十五岁时就不再和女儿联系的原因。
“唉，你妈妈啊，嫁得不好。”外婆皱眉，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那男的打她，打孩子，总是疑神疑鬼的。你妈妈卡着点上班下班接孩子，就这样还要被他怀疑。”
江芃芃没有接话。
父母在她上小学时分开，自那以后，母亲几乎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法律范围内许可的探视权，母亲一次都没使用过。
五年级下学期班里举办母亲节活动，江芃芃提前好多天给妈妈打电话，邀请她参加。活动当天一早，母亲打来电话，说今天她很忙，没法去学校。父亲只好临时拜托继母代劳，在仪式上接受了江芃芃精心制作的祝福卡片。
母亲从未解释为什么那天她来不了。
六年级和初中三年，母亲像消失了一般。除了按月把钱汇到抚养江芃芃的账户，其余时间母亲不再接电话，也不再和女儿见面。
外婆今天聊的家常，让江芃芃对母亲的处境产生了不小的担忧。
倘若母亲的丈夫是一位家暴男，那么母亲必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母亲个性要强，向来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人前永远乐观开朗，背地里吃的苦遭的罪全部默默承受……
“芃芃，你把糍粑和红糖汁端出去吧！”
外婆的话语，如一记警钟，理清了江芃芃混乱的思绪。
“妈妈的住址你有吗，外婆？”
“有啊，我给她寄过桃子、寄过年货。你也想给她寄东西吗？吃饱肚子了再说。”
江芃芃端起盘子和蘸料碗，走到客厅摆桌。
夏炎川背对厨房而坐。
他和悠悠以同样的姿势仰着头，目不转睛地欣赏外婆家老屋白墙点缀的石雕和画作。
江芃芃双手轻按他的肩：“好看吗？”
“好看。”夏炎川抬起胳膊，指尖所指的恰好是一幅临摹煌城佛窟壁画的作品，“芃芃，高手在民间——你看这幅画，和你跳过的飞天舞一模一样！”
“是呀，我也觉得很像。”
江芃芃搬过方凳，坐在夏炎川面前。
她夹起一块金黄的糍粑，蘸了红糖汁，送至他嘴边。
“尝尝外婆的手艺。”
夏炎川毫不扭捏，欣然接受了江芃芃的投喂。
糍粑的清甜米香和红糖的馥郁浓香，交织着在他舌尖蔓延。“唔，好吃！”他由衷赞叹，“这么美味的小吃，一盘不够吃。芃芃，还有吗？我要包圆。”
“外婆炸了好多，管够。”江芃芃放下筷子，偎进他的怀里，“老夏，你先吃着，我有很多话要告诉妈妈。这会儿不打电话，我怕我以后都没勇气说了。”
夏炎川拢住她，轻声耳语：“去吧，咱妈一定很想听你说。”
-
电话接通，母亲徐曼卉忙不迭地问：“芃芃，我刚才打给你外婆，她说你是真的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你放心。我和老夏结婚，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徐曼卉的语气充满焦躁：“你外婆说，他年纪有点大，四十多岁。你为什么要找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人啊……”
“妈妈！”江芃芃打断道，“那个男人，和你结婚的那个叔叔，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听筒里寂然无声。
徐曼卉紧促的呼吸仿佛近在耳边。
江芃芃深深吸了口气，说：“妈妈，如果你过得不幸福就跟我说，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低低的啜泣声，像从遥远的另一个国度传进江芃芃的耳朵。
母亲哭了。
江芃芃说：“妈妈，认识老夏以后，我想通了好多事情。高中那三年，我恨过你，恨你不和我见面，恨你守着新家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徐曼卉哽咽道，“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眼光，我又爱面子，今天这种结果，是我自作自受。”
江芃芃安抚母亲：“妈妈，我不恨你了。回头想想，所谓的恨，其实是我心里的执念，是我希望得到你的关注和关心。”
徐曼卉说：“你不用担心我，芃芃，妈妈还能坚持。”
“不要说这样的话！”
江芃芃突然变得凌厉的语调，令徐曼卉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很快，江芃芃给出了答案：“妈妈，我和老夏是自驾游度蜜月，陪外婆外公待几天，我们就去找你。等见了面，我再帮你想办法。”
徐曼卉不觉怔住：“你来看我我当然欢迎。但是你带着让我离婚的目的来……”
“妈妈，人生很短。”江芃芃转过头，凝望着客厅里和外婆聊天的夏炎川，说，“选择对的人，过对的生活，享受美好的时光，这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婚姻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徐曼卉说，“出发点错了，路越走越偏，结局怎么可能扭转？”
母亲的醒悟和无奈，江芃芃听在耳中，疼入心底。
她及时换了话题：“弟弟今年上初中了吧？他个子高不高，长得帅不帅？”
徐曼卉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不少：“没呢，你弟弟十一岁半，九月开学该上六年级。他很乖，很懂事，跟你小时候很像，你是贴心小棉袄，他是暖心大皮袄，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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