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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章 他的生辰
主仆四目以对,相顾无言,静静地望着对方笑着,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闪闪而动的光。
琉璃进来时,秦相思已经换了身常服:一件秋菊盛开的花笼裙,并着一条湘色披帛绕在臂弯,额间一朵红梅,娇艳夺目。
琉璃知道这是东祁的服饰,秦相思偶尔会穿一回,目光稍定几许,提着食盒往里走。
来到食案前,她打开餐盒,先递给秦相思一碗,然后端出了第二碗。
“咦,怎么有两碗?”秦相思诧异道,不等琉璃回答,便对海棠说,“罢了,你也来吃。”
“谢谢女郎。”海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拘谨,眼神慌乱,她幽幽地朝琉璃看了一眼,对方摸了摸鼻子,朝她憨然一笑。
秦相思没有看到两个侍女的眼神交流,她的注意力只在吃面上。周姥做面的手艺虽好,但比起东祁稍逊一筹,毕竟西凌诞辰之日不讲究吃面,取而代之的是用蛋米面混合蒸熟的甜食。
身在异乡,能吃到长寿面秦相思已经很满意,今日并不是她的生辰,这碗面,她是替别人吃的。
不久后,秦相思吃完一整碗长寿面,望着空空的碗底出神。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抹人影,今日是他的生辰,但他从不庆生,对长寿面更是碰也不碰,每年都是秦相思替他吃完,并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今年她又帮他平安长大一岁。
习惯使然,秦相思来到西凌,每逢今日,都要替青梅竹马吃一碗长寿面。然而两人许久不见,她忍不住想,时无度是否一改从前,开始庆生了呢?
末了,秦相思笑了笑,觉得方才冒出的念头是在痴人说梦。
时无度定一如从前,不曾有变。
东祁,梧州西域关。
月见将至,秋风渐起,城墙守卫的将士凛然不动。正中间身着银甲玉冠的时无度依然如故,手持红缨枪,注视沙漠。
忽听关内人声攒动,渐有喧哗之势。不多时,弘舟跑到城墙,气喘吁吁:“将军,陆刺史到了,正嚷嚷着见您。”
时无度眉心微蹙,一想此人难缠,不理不睬反倒麻烦;况对方是为了给他庆生而来,稍忖片刻,时无度挪了挪脚步,抬手将红缨枪扔给弘舟,一言不发地往声音来源处去。
人刚至关内居处,眼前倏地闪过一抹青色身影,时无度眼神未定,来人的声音抢先破风传来:“时兄时兄,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陆齐两手各拎一坛酒,喜眉笑眼地递到银甲男人面前晃了晃:“这可是剑南烧春,我特意托人从东京带来的。咱们离京三年,许久不曾喝过东京的酒了,今天你生辰,我们不醉不休。”
时无度神情淡然,本想说没兴趣,自己喝,看到陆齐手中的两坛贡酒,又想他一个刺史俸禄少得可怜,讨得此酒应托家求友大费周折,故将到嘴的那句话吞入腹中,最终化为一个“嗯”字。
似是没料到时无度答应,陆齐受宠若惊,笑逐颜开,回头便叫人去准备一桌酒菜,他将酒递给弘舟,两人相继进了屋。
时无度回到房间换身常服,摘下玉冠,再出来时长身玉立,眉眼清冽,唯有一张遮住太半容颜的胡子有些碍眼。
陆齐看在眼里,忆起初见那日,时无度单手持剑,面容清俊的模样,内心不由得长吁一叹。犹在东京时,前来时府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便是这三年时无度不在京城,也没能阻挡说亲媒人的脚步。
就是不知,那些芳心暗许的名门贵女见到时无度如今这副模样,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能阻挡媒人说亲的脚步吧。
酒菜很快上桌,一青一玄相对而坐,陆齐手持酒碗,朝对面道:“时兄,请!”
时无度没有犹豫,端起酒碗一口饮尽,酒香味醇,在舌尖盈盈而散,他酒量不佳,一碗下去隐隐上头。许是如此,当门外传来“将军,将军”的高喊时,时无度以为是错觉。
直到传话的士兵定在门外,脸色通红,想必是一路狂奔,呼吸微重:“将军,是大,大,大……”
陆齐道:“什么大?你倒是说清楚。”
那士兵神情激动,看样子很想告诉时无度,可他太着急,一个大字蹦了许久不见结果,但时无度已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动身走向门外。
最先出现的是一辆华贵马车,大抵是想即可到达,远远地把两旁披甲兵卒落在后面,车毂在泥土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轮印,不消片刻,马车近在眼前,车帷旁木牌迎风而动。
陆齐定睛,看清木牌上写着永宁二字,对车内之人当下了然。
永宁侯世子夫人时芜晴,与时无度一母同胞,是一对龙凤胎。
他下一刻往身旁看去,就见时无度眉宇松动,一向清冷的目光里难得柔和几许。
车帘掀开,最先探出头的是个五六岁的漂亮女娃,对着马车前一帮人,张口第一句话“舅舅,舅舅。”
不多时,身着月白锦衣的男子抱着女娃从马车下来,随后放下女娃,又去扶探出半个身子的贵妇。
女娃就是这个时候跑过来,一声一声“舅舅”叫着,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寻人未果,最后停在陆齐身边,小手拽着他的青色长袍。
“大哥哥,你知道我舅舅在哪里吗?”
陆齐冲女孩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的时无度。
“鸢鸢。”时无度蹲下身子,轻声唤女娃的名字。
鸢鸢昂着头,望着说话的男人,登时噤声,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在女娃幼小有限的记忆里,舅舅时无度面容干净,哪似眼前这般胡子拉碴,纵然他眉宇温意尽显,可落在年幼的女孩眼里,活脱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鸢鸢乍一见此,吓得哇哇大哭,转身就往贵妇怀里跑,“呜哇,阿娘,鸢鸢怕……”
时芜晴抱起女儿,温柔地哄她:“鸢鸢不哭,这是舅舅呢。”
女娃不信,泪如泉涌:“不是舅舅,不是舅舅,呜呜呜……”她躲在母亲的怀里,小手环住母亲的肩膀,再不敢看时无度一眼。
时无度怔怔上前,望着时芜晴轻喊:“阿姐。”
“子义……”时芜晴也轻声唤他,话音没落,双眼已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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