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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鹅肉羹
“就养着三台院吧。”
“是！”
九曜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离开，刚到小院门口又想起宋怜嘴里的梦话，心里纠结一番，蹙着眉头轻啧一声，又掉头向厨房走去。
宋怜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再睁开眼时就见到趴在床边的阿首。
阿首正将竹筐里的小动物放在床沿摆成一排，爱惜地挨个儿摸摸，见宋怜醒了连忙道：“阿怜阿怜！小鸟被坏狐狸抢走了！”
宋怜哭笑不得，连忙安慰它：“再做一个给你。”
“做什么？”
陌生的男声蓦然响起，宋怜坐起身看过去，见一长袍男子端着瓷壶进来。
他长相俊美，肩宽腿长，长发用红绳随意绑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泛着淡金色的微光，与呆愣的宋怜对上，宋怜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九曜。
“九曜大人。”宋怜呐呐地叫了一声。
阿首将床上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地收到竹筐里，将小竹筐背好，歪着头对宋怜说：“昨夜你又变烫啦，还哭着说胡话，是九曜大人治好了你。”
宋怜闻言不好意思挠挠头，想着自己果然是个麻烦精，低声道谢：“多谢九曜大人。”
“嗯。”九曜答应一声，寻了张凳子坐下，对宋怜问道：“今年几岁？”
“十二了。”
九曜点点头，注视着他道：“你既然还小，就留你到成年吧，到时候是去是留凭你自己心愿。只是我在此处一为养伤，二为替山神看顾望春山，在这里没事便不要来扰我清净。”
“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留下吗？”宋怜不敢相信，惊讶地问道。
见面前的人又耐心点头，小孩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阿首也高兴地钻在宋怜怀里玩他的头发。
“这些纸人都是我做的缚首灵，阿首这三只是最初做的，有些聒噪，但陪你也正合适，以后它们会照顾你。”九曜淡淡道。
阿首闻言有些不满：“大人给我和阿缚阿灵取名敷衍！还说我们聒噪！”
九曜曲起手指敲了它个脑瓜崩。
宋怜把恼怒的阿首抱过来左右摇晃，他很开心自己能有一个家，除了感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咕——”
宋怜的肚子叫了一声，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时胃里空空如也饿得厉害。
宋怜红着耳朵，双手捂着肚子看向阿首。
阿首跳下床跑道九曜腿边说：“阿怜饿啦！大人快给阿怜吃东西。”
九曜眯着眼睛看向阿首道：“真不知道当初做你们出来干嘛。”
说完起身将桌子上的瓷壶揭开盖子，舀了一小碗走到宋怜床边递给他：“吃吧，鹅肉羹。”
阿缚阿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扒着九曜的手想看看，却被九曜推开：“一边儿去，你们长嘴了吗，凑什么热闹。”
宋怜接过小碗，看着碗里的羹汤，想起从前他生病时娘亲就会做上一碗给他喝。装着各类草药的小纱袋同鹅肉炖煮，等到鹅肉软烂时再取出药袋子放入白白的山药炖成羹，喝上一碗，就浑身暖呼呼的，什么病来了也不怕。
九曜将小勺子放他碗里，见宋怜还在发呆，疑惑道：“怎么不喝？明明你做梦还喊着要喝。”
九曜疑惑间，突然变了脸色道：“你嫌我做的不好吃？”
宋怜傻兮兮的“啊”了一声，又赶忙舀一勺送嘴里。他边吃边问：“这是大人做的吗？”
“唔嗯。”九曜弯下腰将阿首抓起来，玩着它身后背着的小竹筐，又假装不在意地问了句：“味道如何？从前的山神是我故友，他的书房里有不少食谱，我不过是照着随便做的。”
他将“随便做的”几个字念得格外重，余光却落在宋怜脸上。
“很好吃。”宋怜笑道：“大人的手艺很厉害。”
“嗯。”九曜面不改色的应着，身后探出了九条尾巴低低地晃悠。
宋怜倒不是说客气话，九曜做的鹅肉羹味道鲜美，带着淡淡的药香和山药的甜糯，他一连喝了好几碗，小肚子撑得溜圆。
阿首吃惊地拍拍宋怜的小肚子，说：“像个球。”
“哈哈哈哈。”宋怜被它的语气逗笑了。
九曜指使着阿缚阿灵将碗收走，看着阿首正替宋怜揉肚子，不由说道：“还挺能吃。”
等到屋里被收拾好了，九曜又变回了原型，懒洋洋地踱步到院中，九条毛茸茸的尾巴霸道地将墙边挂着的小花扫开，打了个哈欠趴下身。
“好困，懒得回去了，就在这里将就将就。缚首灵在你屋内，有事找它们就行。”九曜说完合上了眼睛。
宋怜听纸人们说过九曜来望春山是为了养伤，昨夜自己生病还劳烦他照顾，如今定是累坏了。
“嗯。”宋怜答应了一声，也盖上了被子。
宋怜轻声说：“大人晚安。”
山间的岚风带着凉意拂过院外树梢，清冷的月光与幽暗的夜色混为一体，低沉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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