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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变革
“……主公他要有动作了？”
“不知道。”罗洪长叹一声，眼中满是迷茫和惆怅，“那并不是我等能揣测的，先过去再说吧。”
“剩下的人呢？”
“除了你我，就只剩下【白泽】了。”
“那第六位……”
“等见了主公再说吧。”说罢，罗洪翻身上马，一勒缰绳调头向西，“变革已经开始，你我或许皆无法全身而退，打点好后事再走吧。”
看着罗洪带着人离开的背影，封韵挑了挑眉毛，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从答应主公招募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想着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天下分裂动荡已久，也该开始变革，结束这悲惨的乱世了！这一战无论胜败生死，我封韵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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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龙宫，长生殿。
苏太后和罗巅对面而坐，两人面前摆着一张棋盘。母子俩已经下了十几盘，每次都是老太太输，比起她五官都快拧到一起的表情，罗巅则显得十分轻松。
——罗巅也没办法，是他的老娘让他不准让着的。
苏太后就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反正在宫里也闲来无事，想着怎么在棋盘上赢过自己的儿子就成了她最大的挑战。
但她心中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就在太后为了下一个棋子落在哪里而纠结的时候，一名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侍女说道：“太后，有人求见。”
“谁？”苏太后没有抬头，仍然一心一意地注视着棋盘，并不在乎谁来找她——无非是哪个大臣得了什么兵器一类的，想要送进来讨她欢心求她办事罢了。
“来者……自称【千面客】，她说，如果这个名字还不能让太后召见她，那么便报上【混沌】这个名字。”
太后捏着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老太太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者也回望着她。良久，罗巅才看向了侍女的方向：“让她进来吧。”
“是。”侍女应了一声离开了。
“【混沌】？”苏太后皱了皱眉，也无心在下棋，朝着儿子问了一句，“哪边的？”
“【千面客】陆无相，我们这边的。”罗巅用手指敲了敲棋盘，托着下巴思考起来，“但是……她来这里做什么？黑甲铁骑是怎么把她放进宫的？”
“等她进来就清楚了。”苏太后坐正了身子，之前下棋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乎形象了，盘腿坐在了坐榻上。现在来了外人，当然要维持一下形象。
“难道是姐姐？”罗巅眯起了眼睛。
皇宫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想进蜃龙宫，首先要过的就是黑甲铁骑那关，没有相关的手续证明，任何人敢踏入皇宫一步，他们有权先斩后奏。
除了他们罗家人之外，外人想进必须要持有令牌，这个令牌只有温清海和修桦两个人有。原本修禅也有一块，但因为当年的事，他走的时候将令牌留下了，并没有带出去。若不是自己的大婚，估计那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走进蜃龙宫一步吧。
既然【千面客】有令牌，说明是修桦或温清海其中一人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她。但修桦的那张令牌是不需要通报的，以她【羞花】大公的身份可以直接进到长生殿来——如此说来，那块令牌，便是温清海的。
难道那小子……
就在罗巅思考的时候，外面走进了一名女子。来到与太后十步远的地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跪礼：“太后千岁，王爷千岁。”
“免礼，赐座。”既是带着令牌进来的，必定是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苏太后不会拘泥于什么礼节，“何事，说罢。”
“草民有皇帝陛下的话，要带给【镇国侯】王爷。”
“给我的？”罗巅挑了挑眉毛，“姐姐说的？”
“正是。”陆无相坐在了侍女搬来的椅子上，对罗巅说道，“陛下说，王爷【你的建议，她接受了】。”
罗巅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
这是好事，确实是好事。但他也知道，自己姐姐的那个倔脾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对于征服天下这种事，他已经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
可如今的转变，却让罗巅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想要在如此短时间内改变姐姐这倔脾气，除非……
除非，发生了什么能够触动她的心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罗巅严肃的表情让太后也吓了一跳——她是看着这姐弟俩长大的，还从来都没见自己的儿子有如此严肃的表情。
“温清海……”陆无相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半天也没找到修辞的话语，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用最直白的话说了出来，“……战死于陀幕国斧凿崖。”
“你说什么？！”太后大吃一惊，但罗巅比她的反应更大。一向冷静的【镇国侯】猛然站了起来，连身边的棋盘都掀翻了。黑白两色棋子撒了一地，旁边的侍女赶紧跪在地上捡起了棋子。
“都给我滚出去！！”罗巅瞪着眼睛大吼了一声，“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只要走漏了一点风声，杀无赦！！”
听了这话，侍女们赶紧行礼逃了出去——好家伙，那个好脾气的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那个温清海是谁啊？！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罗巅踩着棋子走到了陆无相的身前，剑眉倒竖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给本王一字不落地说！”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陆无相将温清海从进了【白沙国】开始，直到坠崖之后的所有事全都说了一遍。过程中，罗巅一边听一边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温清海的死给他的计划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在他的计划中，无论是与【山海图】决战的之前还是之后，【饕餮】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现在他死了，许多事都要推翻了重来。
“确认过他已经死了么？你们没有去山崖下找过？！”罗巅依旧不敢相信这件事。年初的时候他曾向修禅讨教过【游龙鞭】，知道了“跳崖”这种残酷的训练方法。若是单纯的一座山崖，他不相信那小子会轻易死去。
“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受重伤，甚至连兵器都握不住。临终之事，他将这个交给了陛下。”陆无相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根发绳。
【心锁】。
看到这根发绳，罗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他知道，这个一文钱都不值的东西，那小子是从不离身的。当时自己看这根发绳样式奇特，想要买回来把玩，甚至还开玩笑地和他讨价还价。最后他的价格出到了半壁江山，这小子也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就算你把蜃楼国都给我，我也不卖给你。】——这是那小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至于山崖之下，在下与红衣妃去确认过了，没有尸骨，但找到了这个。”
【千面客】解下了身后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当看到那几样东西的时候，罗巅的心彻底凉了。
那是【龙脊】。
断为三截，血迹斑斑的【龙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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