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嫁祸(2/3)

首发：~第11章 嫁祸

“正是！”温清海心中松了口气，心说这官儿还算上道，要是碰到个死脑筋的，那他可就难办了。

这个【难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别人感觉似乎有什么隐情。

——一些不能明着说的隐情。

“来人，将这三人押到后院！本官要私审！”说罢，马向儒转身回了屏风，温清海扭头让姐妹俩放心，便和她们一起被押到了后院。

——————————————————

遣退了左右，屋子里只留下了马向儒和师爷李尚文，以及温清海和两姐妹五个人。

“说吧，有什么想私下和本官说的？”马向儒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

“大人，小的有【饕餮】的线索。”温清海陪着笑，朝前作了个揖。

“哦？”听到这，马向儒挑了挑眉毛，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些。

“事实是这样的，”少年老气横秋地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就开始编——他这都是现编的，也没多少时间细细打磨这瞎话了，“那个什么当铺被灭门的时候，其实小的就在附近的客栈。那天上午，小的刚睡醒，就听隔壁一阵慌乱收拾东西的声音，当时小的还想这家伙赶着投胎去呢，怎么收拾东西也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后来那家伙出门了，小的刚想跟出去骂两句，就见隔壁厢房的门没关，出于好奇，小的进去看了一眼，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马向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不过他眼中的那丝对真相的渴望，却没有逃过温清海的观察。

“屋里干干净净，跟没住过人似的，但凳子都倒了，估计是这家伙走得匆忙撞倒的。在里面的床上，小的看到一个包裹，包裹中除了官差大人找到的那些黄金之外，还有这个。”

说着，他将袖子里的纸条抽了出来，规规矩矩地递到了马向儒的眼前，后者接过来一看，赶紧放下了茶杯，跟李师爷凑到了一块儿，两人的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几张纸是银票，每张二百两，足足两千两。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上面的大印上印着【蜃龙宫武锦历五年发】几个大字。

这是蜃楼国的银票。

“大人，”见效果达到了，温清海上前一步，在马向儒的耳边悄悄说道，“在下听说，那【饕餮】给蜃楼国治了水患，还封了个什么什么官儿，那女皇帝已经将他的罪过都给免了，据说，【饕餮】已经在蜃楼国住了下来。”

“可他现在为什么会来我们陀幕国呢？”李师爷摸着山羊胡——这家伙的山羊胡跟他家官儿老爷的八字须正好凑成了一套，两人一个下巴上没胡子，一个鼻子下面没胡子——思考了一下，问出了这里面的蹊跷。

“”大人，您早就心知肚明了，还用小的明说么？您想啊，那蜃楼国是什么地方？虽然不如比翼国和九阴国那么有钱，但起码也比这陀幕国要强百倍吧？况且那女皇帝还赏了他那么多银子，您觉得他还有必要跑到这里来，干这些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么？”

“那墙上的【饕餮】面纹……”

“没别的，准是有人借着饕餮的名号出来谋财害命吓唬人的！”温清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无比肯定地说道，“小的以前去九阴国那边玩儿过，听说过一些【饕餮】的事，【饕餮】这个名字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江湖上给的一个诨名。您想想，他是干什么的？贼啊！你家的贼偷完东西了还在墙上留下个记号、巴不得告诉别人是自己干的这事儿么？！说句难听点儿的，他要是不留这个记号直接走，您就算把陀幕国查个底儿朝天，也抓不到这个人！”

“你的意思是……嫁祸？！”李师爷用力捶了一下手心，恍然大悟地说道。

“对嘛！大人您明察！”温清海心说可算把你们俩都给忽悠进去了，想不到当时自己为了告慰班小玉在天之灵，一时兴起画的一张画，竟然成了他脱身的关键，“您看，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饕餮】上了，谁还管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大人，好像有点儿道理啊……”李师爷捋了捋胡子，一边点头一边赞同着他的话。

“可万一那真的是【饕餮】呢？”马向儒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宫里下来的圣旨，他不敢有什么差池。

“大人。”温清海心说你这家伙就是不开窍，怪不得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当这个【里正】，真是活该你升不了官儿。他拿出了一件破衣服扔在了桌上，那衣服挺破了，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洞，温清海已经准备拿它当抹布使了，“小的这衣服，值两千两，现在卖您三十两，您买么？”

“混账东西，拿本官开心呢？！”马向儒吹了一下胡子，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件破衣服。

“大人，那【饕餮】也是这么想的。”温清海被骂了一句也不生气，他收起破衣服退后了一步，朝对方作了个揖，“如果小的是那【饕餮】，就算是偷，那小的也得去比翼国、九阴国去偷，何必来这地方瞎折腾！依小的看，这事儿啊，就是本地人干的！”

见他这脑子实在是不会转弯，少年心中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引导一下吧，不然就你这个脑子，让你钻个套都难。

“何以见得？”马向儒已经信了八成了，这少年说得句句在理——确实，陀幕国并不富有，就算是偷，天下那么大，何必费这个劲来这边偷？那比翼国富得流油，离得也不远，躲藏的地方又多，上他们陀幕国来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您想啊，这人是不是到现在也没查出线索？”温清海说得嗓子都干了，好不容易编出了一个瞎话，还得帮人把绳套套在对方的脖子上，跟带孩子似的——话说他这一路，好像一直都在带孩子玩——“就算是大盗【饕餮】也得留下个蛛丝马迹不是？他又不是神仙！但为什么找不到人？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当铺内部的人。”

“你是说……窝里斗？！”这下马向儒听明白了。

仔细想一下，还真有这个可能——当时发现了三十多具尸体，那【饕餮】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累也把他累死了——但如果是自己人动的手呢？

林欢是做什么“生意”的，马向儒也多少有些耳闻，这事儿在官商的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家伙家里面迷魂香多得是，想要干掉这么多人，几包迷魂香已经足够了。

睡着的人，是不知道反抗的。

而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现场一个外人的脚印都没有，全都是跟从前的旧脚印配套的。

——温清海当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他的那双鞋，是扒了看守【人货】马车的那些人来穿的，自己的那双鞋现在套在了那具倒霉的尸体上，现在早就被他给扔了。

这可都是经验之谈。

至于那三十几个人，他确实是趁对方睡着的时候动手的，用的，也确实是迷魂香。

他是贼，手底下的活儿叫“偷”。光明正大地闯进去那叫“抢”，估计只有罗烟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大人，”李师爷朝他家官儿老爷抱了抱拳，“这小子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山口当铺】中有几个小伙计事后就找不到人了，估计还真有可能是这帮人干的。那几张蜃楼国的银票，估计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打算干完这一票往蜃楼国一跑，坐实了【饕餮】的罪名。”

温清海在一边听着偷笑，心说你们总算是跳坑里来了——他本来还在想抓谁当替罪羊，没想到你们自己找了一个目标出来。

这【里正】就是个熊包蛋，脑子还不如他家师爷好使。

“嘶……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跟他们也是一伙儿的？”马向儒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这家伙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像自己经历过了一样。

温清海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想要把自己摘出去简直太简单了，他只要把鞋脱了，让他们去验验现场有没有他的脚印就行了。若是事后清理脚印，那别的脚印肯定也会被清理掉，无论现场有没有被清理过，都不可能找到他的痕迹。

他个子矮，脚也比一般人小一号，脚上的这双鞋，就是他不在场的铁证。

可就在温清海打算脱鞋留下个印子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衙役的禀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