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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4章 我不住厂谁住厂
回家的路上,跟小玉确认了一下,住厂这事没跑了。
“朱哥说,回去如果确实有情况,咱们得来一个住厂。住办公室,或者住二楼都行。”
朱哥这人真不赖,每次都记挂着留一个挣钱养家的位置给我们。只是此前好几次我都错付了人家,明明能轻松加班的活,也没怎么好好来。
“你来还是我来?”
我半开玩笑地问她。
“你不住厂谁住厂?我能来吗?我一女的,一个人住厂,你放心?”
她冷着脸,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挡风玻璃,似乎对空荡荡的街面很是不满。
“我不放心。”
认怂保平安,我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回家需要带的东西。
小区门口站着零星几个人,似乎对里面发生的情况很好奇,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门跟平日一样紧闭着,两列纵队等待扫码的人也跟平日一样。不同的是,今晚连小门也关了。
三五个裹着军绿色的大衣,套着志愿者红袖章的人,在寒气中踱来踱去。其中一个我认识,刚搬来那会,交水费开物业票据见过他。
我把车停在绿化带旁边,小玉提起座位上的随身物品,凑了上去。
我望了一会,下了车,小玉回头冲我点点头。
明白。我今晚回不去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得去取个快递,这几天的菜都在寄放在驿站呢。中午得到消息后,小玉第一时间抢的单。
路过一家电脑维修店,我先在门外敲敲窗户,老板出来开了门。
“能进去吗?”
“你扫一下吗吧。”
“那我不进去了,有音频线吗?”
“有啊,你要什么样的?”
老板回身进了柜台,翻出几样音频线送到门口让我挑选。
儿子上网课的必需品,不买不行啊。我挑了个贵的,扫码结了账,心里又一阵悲凉。算着花钱的感觉,简直不能太痛楚。
我拿了快递,嘱咐他们先吃饭,再送被褥出来。兜兜转转又回到小区门口。
不一会儿,就远远看见,儿子送了一份饭出来,他提着塑料袋在大门栅栏那边胡乱朝外望。
我扔掉烟头,喊了一声,把音频线塞进菜袋子里面,走了过去。我们隔着大门,交换了一下手里的物品。
“回去吃饭吧,一会儿再送被褥。”
“好的,爸爸,拜拜。”
他一溜烟就穿过排队的人群,不见了。
这个傻小子,上次摔成狗屎了,现在还跑这么快。
我拿被褥时跟守门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熟人打了声招呼,小声问他:
“几天呀?”
“说不上。没谱。”
车间门挂着锁,不过我们都知道怎么不用钥匙打开它。
进了办公室,一切熟门熟路,我还把被褥铺在了上次住厂时睡过的简易床上。在办公室最里面,老鼠都不去的地方。
安顿下来,对着万籁俱寂的夜空,和空旷无人的车间,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我在车间门口点了支烟。
硕大的落叶铺满了门外的便道,上次看到这么多的落叶,似乎还是在二十几年前。
曾经少年心气,如今困于一隅。恍若隔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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