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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9章 江眠的格局
此时的桌上，已经摆着六杯茶。
宁仕鸿品茗过后，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旁的司马如风的手中，出现了一张考卷，上面的署名正是江眠。
“ ‘斩天刀’出，肃内部奸佞；南北合纵，北联北海境武宗，南联堕落之森半人族；向东连横，稳定妖族，分化三族。非万不得已，不可引古海之人，否则伤敌一千当自损八百……”
司马如风缓缓念出江眠所写下的答案。
其实当江眠完成相星系的考核之后，他的试卷便被送到了司马如风的手中，但司马如风看完之后，很快又交给了宁仕鸿观阅。
司马如风眉宇间浮现一抹疑惑，他不解地看着江眠，疑问道：“南北合纵……这联合北海境的武宗，可以理解；只是，又该如何联合那堕落之森的半人族呢？会不会有些牵强？”
江眠喉咙微动，发出“嗬嗬”的笑声，似是轻蔑，似是讥讽，他毫不顾忌司马如风乃是相星系的老师，也不顾及宁仕鸿。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连尝试都不肯，又怎知会否成功？”江眠目光锐利，意有所指。
前世的大炎圣朝，大概只是将希望只寄托在北海境十二武宗的身上，希冀能联手北海境，以此对抗三族。
的确，大炎圣朝加上北海境，就是遗落大陆人族的全部力量。
只是，大炎圣朝太过信任北海境，也太过乐观。
圣朝的高层没有想到，北海境内竟然有武宗沦为了三族的傀儡，也没有思考过相应的对策，他们仅仅是认为，北海境加上大炎圣朝，一定可以击退三族。
故而，前世的大炎圣朝，没有做出其他的任何尝试，多少有些固步自封。
就光是江眠所知的，前世北海境中，出现古海势力的影子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三族必然有人请动了古海中的势力相助。
先不论三族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单单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三族的决心。
而大炎圣朝却是尤不自知。
纵然北海境和圣朝联合又如何？若古海中的势力当真出手，哪怕只是相助三族一二，也远不是遗落人族可以抗衡。
江眠的话令司马如风振聋发聩，幡然醒悟。
“那这向东连横……妖族呢？”
司马如风忐忑地问道。
宁仕鸿只是坐在一旁品茶，并未言语，又像是在思索着江眠的答案，也听着两人的对弈。
江眠镇定自若地道：“三族，谓妖族、骨族、九黎族。除了九黎族是最原始的遗落住民之外，妖族和骨族，乃至人族都不是。骨族尚且不论。”
“妖族与我人族从征战不休，到和睦共处，互有通婚之人，再到后来的间隙滋生，断绝往来，这是一个漫长的发展。”
“对于种族而言，生死存亡和利益当为首要。”
“哪怕如今我人族与妖族已呈冰火之势，但妖族又可曾如骨族、九黎族那般蠢蠢欲动，欲攻入圣朝？”
“换句话说，妖族与我人族太过相似，两者之间没有绝对的利益纠纷，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够成为盟友？”
听到这里，司马如风忍不住道：“妖族也困于兽界山，难道他们就不想出来？占据遗落大陆其他的地盘？”
“自然想。”江眠点头道。
“然而，人族，本就不属于遗落大陆。妖族，也同样不属于这里。”
“二者如何不能共存一处？”
“可是……”
司马如风皱眉，觉得江眠所说太不现实，人族和妖族到现在，已经是十万年的发展，那么多年的矛盾，岂是随意就可以化解的？
“妖族要的，无非就是地盘。如今的兽界山，灵气日渐稀薄，比之圣朝疆域天地灵气衰减的还要快。就算三族不进攻，人族又在这片大陆上撑的了多久？”
“两大种族之间，没有绝对的仇恨，也没有绝对的利益纠葛。”
江眠目光平淡，心中也是不免想到了大炎圣朝的开宗之主，圣人炎帝。
若是炎帝当时能够带领遗落人族，打进古海，乃至回归无天神土，如今的遗落大陆又岂会是这副模样？
当然，江眠前世毕竟已经站在了万界星空中的至高之巅，以他的眼光和格局，自然认为遗落人族没有必要和三族争斗。
格局不同，认知和理解也就大不相同。
“莫说是妖族，堕落之森的半人族，亦有我人族的血脉，他们的祖先，也有一半是人族，我泱泱人族，为何不能接纳？”
“莫要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族的内斗，远比任何一个种族要来得激烈而残酷，而人性的复杂，也远比任何一个种族要难以捉摸。”
说着，江眠也是冷漠一笑，像是回忆起来些许过往。
“这么多年来，半人族被驱赶至堕落之森，可曾有人见过半人族离开堕落之森，入侵人族领地，可曾有半人族痛恨自己的祖先？倒是在我看来，人族无情地将半人族驱赶至堕落之森，与蛮兽为伍，才是最冷血残忍的行为。”
“当然，人族毕竟就是这样的一个种族。”
“否则，这片大陆又怎会叫做遗落，这里的人族，又怎会称之为遗落人族？”
“古海浩瀚，里面同样存在数不尽的人类，除却人类之外，海族、魔族……同样共处一方，可那又如何？纵然彼此互有争斗，生死不断，仇恨连绵，那又如何？”
“正如遗落的人族不愿接纳半人族，古海的人族也不愿接纳遗落人族，神土的人族，也同样不会认可古海的人族。”
“然而，若是半人族拥有无上的实力，拥有颠覆圣朝的实力，圣朝的高层，皇帝陛下，北海境人族，还会是那般态度吗？”
“只不过因为与妖族的决裂，人族才认为半人族的出现是耻辱，驱赶半人族至堕落之森，也不过是以此来掩盖他们曾犯下的错误罢了。”
司马如风沉默不语。
他始终无法理解江眠的想法，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江眠的看法的确很特别独到，而且未尝没有道理。
只是，让人族接纳半人族，乃至于联合妖族，在他看来，都是不可能做得到，也不可能会去尝试做的事情。
这时，一直静默的宁仕鸿幽幽一叹：“你的眼界很远，你的心也很广。”
古海，是无数遗落人族向往的地方，更莫要说那传说中的神土。
只是在江眠娓娓道来的话语中，宁仕鸿却是感觉，江眠似乎对古海和那片神土很熟悉，仿佛曾经去过，而且还驰骋纵横过的样子。
江眠在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平凡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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