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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午夜送钱
办公室里面的慌乱，惊动了外面的人。
首先是公司的那帮业务员，尤其是那几个小伙子，上前一看，有人高声尖叫：“啊——怎么是冥币，这么多冥币？”
在马鹿惊魂未定之时，两个胆子大的小伙子扒开保险柜，看见码了差不多整整一柜子全是冥币。
外面排队等着取钱的那些人，看见屋里的骚动，有好奇地挤进来，现场顿时炸锅了，甚至有人从地上拿起来两捆冥币，举在头顶向人们昭告：
“马老板要给我们兑的是冥币！”
马鹿震惊之后，慢慢地捋出了思路，这一定是那个路漫搞得鬼。确定无疑，他就是一个鬼，是一个魂灵。我特么居然愚蠢到相信了他的鬼话。
鬼给你的钱，不是冥币还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马鹿站起来，他想阻止人们信息扩散。一旦他的公司拿冥币支付储户存款，传扬出去，他马鹿就完蛋了，以后在社会上谁还会相信他，还有一点儿立锥之地吗？
“快，快把这些东西，装起来，藏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对那些下属大叫着。
哪里还来得及？
人们竞相从公司大门挤进来，纷纷挥舞着拳头，举过头顶：
“马老板，你拿这些东西糊弄鬼呢？”
“姓马的，你缺不缺德？不愿意还我们的钱，拿这些鬼票子来诅咒我们，好让我们都死了，你就不用还钱了，是吗？”
“这个公司就是一个缺德公司，居然做出了全世界最荒唐的事情，我说，哥们姐们，老少爷们，把他这间公司给砸了。”
一个人带头，响应者众多。
人们推倒了公司前堂里面的柜台，掀翻了桌椅沙发，然后向里面的办公区涌进来。
最先有几个年纪稍轻的，闯进马鹿的总经理办公室，直接把他的老板台、老板椅掀翻在地，好几双脚上去不停地踹踢。
“快，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砸办公桌椅，毁坏公司财物。”马鹿催促着公司的男同胞，去阻拦涌进来破坏公司物品的愤怒储户。
马鹿又害怕那些人去警察局报案，一旦非法集资揭开了盖子，他非吃官司不可。
想到这里，马鹿连滚带爬地来到公司大门口，把住大门，然后给大家做思想工作。
“大爷、大娘们，叔叔阿姨们，兄弟姐妹们，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向大家发誓，昨天晚上，我从外面筹集回来四百万的联邦币，是真真实实的，这里一定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尽快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解释。”
“我们要钱，不听你的解释。”有人高声对他喊。
“他这样丧失职业道德，我们报案，让警察来抓他。”有人提议。
马鹿一听，愁眉苦脸地说：“大爷呀，你们报案，警察把我抓走了，请问，你还找谁拿钱去？警察能给你钱吗？最后还不得我给钱？我被关进去了，连自由都没有了，还上哪里弄钱去？”
众人一听，马鹿的话有道理，才熄灭了报案的念头。
“我会给你们钱的，你们静一静，先听我给你们解释，我不会少大家一分钱，我保证。”马鹿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拿什么保证？”有人疑问。
“大家先别混乱，听我说。”马鹿让小林和小李拿过来几捆冥币，高高地举过头顶，“你们看，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跟大家开这样的玩笑啊。再说我开这种玩笑，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想一想——”
“是啊，即使再筹不到钱，也没有谁胆敢拿一堆冥币来糊弄储户啊？反过来说，那也糊弄不过去呀。”有人顺着马鹿的思路，说出了质疑的话。
“是啊，他要想糊弄，拿一批假币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拿冥币呢？说不过去。”有人附和。
“所以，叔叔阿姨们，请你们相信我，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请你们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去查查昨天给我这笔钱的人。”马鹿及时引导大家的思维。
最后，有几个头脑好使的人说：“我们信你一回，料你也跑不了，你抓紧筹钱，把我们的集资款给兑付了，万事大吉。”
闹闹哄哄近一个小时，众人终于散了。
马鹿垂头丧气地坐在屋里，看着整个公司一片狼藉，心里的苦水，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
他吩咐员工整理打扫被掀翻、弄乱的物件，自己提着公文包，没精打采地走出公司。
小林赶忙跑过来问：“马总，你这又要到哪儿去？”
“我去找钱，坐在这里，钱能跑来找我是咋地？”马鹿没好气地说。
一句话噎得小林伸了伸舌头，不敢言语。
昨夜兴奋得一夜没怎么睡好，早晨又被集资人大闹了公司，马鹿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依旧睡不着觉，他把路漫祖宗八辈问候了一万遍。
暴晒了一天人间大地的太阳没入地平线之后，马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烧好晚饭，母亲沈素珍上到二楼，推开马鹿的卧室，见儿子睡着了，没忍心打扰，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睡梦中没有欠钱的烦恼，也没有被讨债的苦闷，马鹿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他醒来时，正是午夜，路漫坐在床旁边，正睁着一双令人寒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马鹿一骨碌爬起来，吓得顿时睡意全消。
他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话说出来，想起了冥币的事，马鹿立刻满腔怒火。
“我来给你解决问题呀。”路漫平淡地说。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阴魂不散，老是缠着我？”一发怒，马鹿的恐惧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出口没有好话。
“是你自作聪明，害了自己。”路漫顿时生气了，“如果不惦记着跟你合作，我才懒得管你那些破事。我问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讲的做？”
“我？”马鹿想起了昨晚路漫临走时叮嘱了两遍的话，“让他把钱存进银行。”
马鹿底气不足地压低声音说：“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路漫说着，又从身后拖出来一只大密码箱，“记住，明天早晨九点钟之前存进银行，不要再图懒省事，耍小聪明。”
“你这钱我还是不要了。”马鹿心虚地小声说。
“不要？你有条件归还那些储户钱吗？记住，你已经欠我八百万了。”
“你说什么？你那冥币也算在我头上呀？”马鹿想想确实如此，不接受路漫的钱，他到哪里去筹钱啊？可是，他这箱子里，谁又保证不还是冥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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