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忆1.2(2/2)

首发：~第4章 记忆1.2

“还好吧？”

我们就这样相伴着，一天一天慢慢长大。直到家里人觉得我和悟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说实话，他们一开始会同意悟将我放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让我惊讶了，仿佛他们真的觉得可以一直控制悟。或者说，他们是以为能够完美地控制我？

所以，其实是我的行为引起警惕，而不是悟？那还真是令人惊讶，我已经很努力按照被洗脑的状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是怎么看出来不太对劲的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悟吧。

悟不会允许被塑造出来的人待在他身边，因为，看着实在是有些碍眼。

“都怪悟。”这么小声抱怨一句，我从五条家跑走了。继续待在那里，迎接我的即使不是死亡，我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意识不会被以某种方式抹除。毕竟是传承千年的御三家，多的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如果一定要以某种方式伤害五条悟，我希望自己可以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所以，给接下来要做的事列一个单子的话：第一，逃得远远的；第二，在被发现之前好好生活；第三，拥抱死亡。

计划很简单，跑就是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逃跑，永远都在逃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将我心中的怨气抹平，现在的我对于逃跑这件事充满了兴趣，好像对能够跑到哪里以及多久才会被发现这种事情非常好奇。或者说，因为找我的人中也许会有悟。一想到这种情况，喜悦便漫上来。

而不等我享受喜悦，在逃跑当夜，家里长辈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个曾经当过我父亲的人站在路对面，微笑着说：“你觉得我们会放任你不管吗？”

当然不会。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有自己的恶趣味。这一点是我刚开始学习术式的时候知道的，这个男人非常话唠，术式也与语言有关。当时的我应和了他仿佛无穷无尽的话语，刚开口说出第一个字，难以忍受的疼痛便从身体里往外奔涌，全身的内脏好像都在那个瞬间被不知名的力量从体内扯了出去。而等我气喘吁吁地从痛苦中稍微缓过来一点神，现实只过去了一秒，他的话语仿佛从未停止，满是愉悦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伴着银色的月光，像鬼魅一般。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个会对着名义上是自己孩子的幼童使用术式的男人脑子有问题，一定能够成为让未来的悟满意又讨厌的咒术师。

被这样的人追赶还真是荣幸。这样想着，〔空〕发动，绝赞浓度的空气被赠予男人，我的心里没有涌出任何负面情绪，也做好了杀死这个人的准备。

希望事情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可以察觉到空气流动的我只发现父亲一人，可能是他的恶趣味，想要一个人迎接我的终局、不被他人发现地虐待之类的。感谢这份变态，让我不用担心打不过的时候使用魔术会被注意。

而如果是我想太多，来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五条家将来被悟压得完全冒不出头，还真是理所当然。

[空]限制父亲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一些，但是我不觉得那是我的功劳，应该是他正在准备什么吧，或者只是在享受？啊啊，这种人的心理活动好难猜，完全想不出来对方下一步准备做什么的感觉有些被动，但是没有可以“看出来”对方在想什么的咒术和魔术。

这个瞬间，我抱怨不能看穿思想的心情和悟是一样的。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跑神，等我眨一下眼睛，父亲的手已经贯穿我的胸膛，正中心脏。

是这样啊，因为需要的是我的死亡，用来给悟一个下马威，父亲一人便足够了。

原来我是这样弱小的存在吗？

真是抱歉啊，父亲，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我放弃了使用魔术赢取胜利的计划，父亲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便足够。如果我在面对正规咒术师的时候有取胜的把握，即使表现得再不堪，我也会用尽一切方法使自己获胜。可是现在这样实力碾压的情况，即使通过魔术杀死父亲，将来面对更多、更加强大的敌人也会输的一塌糊涂。说不定那个时候，我真的会被带到悟的面前去掏出心脏，或者出现悟不得不亲自动手的局面。

真不想那样，可那又不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不甘的情绪刚刚抬起头就被我按下去。

我准备顺着事情的发展迎接第一次死亡，以后，应该会死很多次吧。

要努力啊，我，要想办法活下去，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如此松懈。

因为，死亡原来是这样令人痛苦不已的事情。

好在，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已经完成。即使他们会使用某种方法将我的存在从悟的大脑里驱除，悟也一定会回想起来的。

谁让他是五条悟呢。

给自己做好心理安慰，我准备好了拥抱死亡。

唯一值得可惜的是计划的前两点都没有做到，但是好歹是死在了悟看不到的地方，也算是一件幸事。

说起来，原来死前能有那么长时间用来思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