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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杀手
赵小虎沉默了一阵，突然又说：“其实他是为了我才去的。”
君生无间道：“怎么说？”
“自我当年测出是杂灵根之后，他就疯狂地接道院的任务，越危险的地方他越想去。因为……”他转头看向君生无间，“他想攒够一万道勋，给我换一颗筑基丹。”
“一万。”君生无间微皱起眉头。尽管他没有做过道院的任务，他也知道，任务奖励从几十到几百都有。就分道院而言，最高最难的任务也就五百道勋，想要攒到一万，那岂是一个“难”字能道尽的。
“那个时候，他常对我说，他自己炼了半辈子气都无法筑基，他不想让我重复他的人生。”他低下头，将难过的神色隐藏在暮色中。
“可我娘害怕他出事，每次出去她都提心吊胆。回来之后就劝他不要这样，人各有命，我们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也挺好。再说了，以我的资质，我连炼气都升不上去，有了筑基丹又有什么用呢？
“他哪里听得进去，反倒是每次回来都我娘吵个不停。
“直到那次他带着伤回来，一到家就张罗着让我们搬到乡下去，什么原因也不肯解释。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了这村里。但我娘打小儿就在生活城里，实在过不了乡下的日子。加上我爹的中的毒越来越严重，没办法再干活。他们就天天为了当初去永安的那件事吵架，无休止地吵。
“那时我还不懂事，只觉得听着没完没了的吵架声，烦燥不已，便天天躲到山上去。直到有一天回家，我爹告诉我说，我娘走了，一个人回城里。再也不回来了。”
君生无间拍了拍他的肩。
他紧皱着眉头，用非常自责的眼光看着他君生无间说：“以前我爹和我娘吵架后问过我想不想筑基，我当时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如果我当时不那么说，他就不会那么执着地想要给我换筑基丹。我们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君生无间道：“想要筑基，想要更高的修为，这没有错。”
“这错了！”他有些哽咽了，情绪越发激动，“我们都知道，光离渊就有几十万修士，但这些人里能筑基的不到一层。我爹他只是个最最平凡的炼气修士，我有什么资格问他去要几十万人都拿不到的东西？”
君生无间想起了君末的父亲，同样执着地为他找寻着修复灵根的宝物。或许对这些父亲来说，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前程，就是余生存在的最大的意义。
毕竟，他们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可修仙是什么？修仙就是争夺！与同道争机缘，与天道争寿命！每一个最后能站上碧落城的修士，要么有着傲人的身世，要么就得踩着千万人的尸骨一步一步爬上去。
就连他自己，若不是灵寻的徒弟，他也不敢说上辈子的修仙之路能如此顺利。
这才是修仙世界的真相——残酷而野蛮。
“我若是你父亲，我也会这么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去争取，还修什么仙？不如做个种地的凡人。”他对赵小虎说：“比起努力或者失败，遗憾更可怕。”
天黑了，赵小虎还不愿回家。君生无间抱着小花先行离去，毕竟他家里还躺着个生死未卜的陌生人。
回家时，秦汝安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如纸，正坐在榻上打坐调息。或是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即使君生无间和小花进了屋，他也没停下。
君生无间去做了晚饭和小花吃完之后，去到内屋见才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一直打坐，所以没做你的饭。”君生无间说。
他又躺了回去，还很虚弱地问：“那个杀手呢？”
“死了。”
“是你杀了他吗？”
君生无间没说是或不是，屋中唯一可以休息的卧榻被他占了，只得在地上打坐过夜。闭着眼睛对他说：“能下地了你就走吧。”
“我是秦汝安。”
“你昨晚已经说过了。”
他顿了顿，又问：“那杀手身上，有没有留下一些身份线索？”
君生无间道：“看样子，你不知道要追杀你的人是谁？”
“有一些线索，但我还需要确认。”他说完后见君生无间没有回答，又补充道：“你本就救了我的性命，若还能提供有用的线索，我定不会亏待你。”
君生无间依然闭着眼睛，问他：“那杀手的修为已是筑基中后期，你一个炼气后期，如何从他手里逃脱的？”
“那你呢？你既是炼气中期，又是如何将他杀掉的？”
“既然秦少爷并无诚意将实情告诉我这个乡野村夫，就请你明日天亮就离开寒舍，别再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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