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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章 白昼一
有句老话说的很好,“鬼神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
中午的阳光总是火辣辣对着屁股照,所以不要趴着睡觉。昨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没想到回家第一晚就遇到这种事情,终究是人走茶凉让这屋子里少了些人的阳气。
起床,更衣,下楼,我特意看了看卧室的门,门栓好好的扣着,反锁的把儿都是上了的,整得昨晚的事像我做了个梦一样。
太阳给了我胆子,我直接披着阳光披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主卧里,奶奶和我的温馨小床收拾的只剩张竹席了,霉菌是团团的长,年久失修的天花板跟厨房的一样掉了不少石灰块。
奶奶的衣服大部分都在她神秘的柜子里,柜子里藏着她用万能的塑料袋包好的本子,册子,衣服,被褥,还有塑料袋包好的塑料袋,里面的那个塑料袋套娃了几个塑料袋包好的老物件。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叠还没洗出来的黑白照片,阴森的负片色彩,照片中的人跟影子一样只有轮廓。
我收拾了下主卧,奶奶不少花里胡哨的衣服裤子被我排在了一堆,不少红色的村姑花布衫,山寨的带毛大氅,今晚打死我也不回那个镜子屋了。
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着雪花,多半是天台的天锅坏了,以前就经常这样,我来到那个煤球前,所幸运气不错,香还能点着,红白蜡烛也给续上了火,看着这偌大的老家,心里不由得涌上惆怅。
童年仿若前世,只在梦里描画。
我加紧收拾好自己出了门,走在陌生又熟悉的乡间小路上,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十数年就忘了旧人,换了旧世。
泥泞的羊肠小道通成了公路,水泥的小径修到了各路人家,为此断了溪水,填了不少的水田,山坡和山脚下围着一圈圈的承包药材,我们看不见那些远方的巨人,但我们能感受到世界的改变。
走在路上,那些年的少年长大了,那些年的房子也老的老,烂的烂,但土地和各种神庙还一如以往。
离家两公里就有三座,家背面林子里一座土地,去镇上的岔路口一块大石挖空了修了位菩萨。
最后的这位就厉害了,修在农村人寸土寸金的田野里,还有金童玉女为伴的观音,算是我唯一的神仙亲戚,就我奶奶的话说,这是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拜的保保,也就是认神仙亲,专保命苦难养活的孩子。
鬼神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
这趟出门,我直奔了四公里去了回忆里的钱纸铺,幸好还在,老式的土房重建贴上了瓷砖,心里暗暗发誓。
“我也要整一个。”
进了铺子,熟悉的纸钱蜡烛味扑面而来,牛粪长香点在了柜台旁。
“老板,来香,蜡烛,鞭炮,纸钱!”
我进门一闻到这味就懂他们家是还做这生意的,就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要买的东西。老板还是女人(男的多半不信鬼神,信关二爷),疑惑的看了看我,眼神里三分熟悉,三分迷惑,四分的了然于胸。
“跟我来吧!”
她带着我掀开门帘进了大堂,不过我家客厅一半大小的大堂(为自己的屋子嘚瑟一波)就放了大半的箩筐。
她前头掀开盖住箩筐的布说着样式价钱云云,我是没听的,因为她家大堂的正墙上高高的立着标配的菩萨,菩萨面前满是灰的炉子旁两盏不动焰火“宝莲灯”。
我挑了挑眉,注意到我神情的老板娘莞尔一笑道。
“蜡烛点不起,电子蜡烛还是省钱的。”
说着她还抽了一长两短的香点燃了插在炉里。
她继续道。
“这里出去的,回老家来了?”
“嗯,回来看看,七八年没回来了。”
“那是该买些东西烧给它们求个平安。”
她领着我看了一筐又一筐,红白蜡烛,婚烛丧烛,鞭炮,长纸,正方纸(称呼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小时候只管撕开烧,)期间我还瞄到她家的卧室长凳上放不完的黑棺材。她笑说道:
“人老了,就先备着。”
我看她才五六十的样子,白发还没我小时候的奶奶多不禁有些伤感。
白活二十有五未尝报点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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