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秀才的怯懦人生

第28章 鸿文看到上次拉他的人力车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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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8章 鸿文看到上次拉他的人力车夫

“嗯,非常好,公公婆婆,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对我很好,他们可热情了。真是一个大家庭。”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欣慰地笑着说道。他有两个让他省心的女儿,又有两个前途无量的女婿,感觉此生真是幸运,死而无憾了。

缸里没有水了,小蝶的姐姐去挑水,小蝶淘米做饭,看到上次吃剩下的饭还放在桌子上,父亲这几天难道没有吃饭吗?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一阵心酸涌入心头,如果这样,父亲早晚要病倒的。一个人太清苦了。她点着灶台里的火,将淘好的大米放在锅里,边拉着风箱,边看慢慢红起来的灶眼。

姐姐挑水回来,倒入水缸中,帮助妹妹拉风箱,她说:“你以后尽量别干窝着肚子的活,要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噢,好的,谢谢姐姐,对了,姐你看,这两天咱爸好像都没有好好吃饭,他一个人是不是太孤独了?”

“你这突然一走,爸肯定有点不太适应,屋子里空落落的,他心里肯定有些失落。我让爸去我那住一阵子,他又不去,说离不开这个诊所。不过好像咱爸找到一个助手了,也谈好了条件和待遇,这两天可能就来诊所上班。”

“是吗?这是好事,不过咱还得好好劝劝爸,怎么也要好好吃饭,要不然身体会垮的。”

这时小蝶的父亲还在跟两个女婿聊天,他的目光和蔼可亲,他的微笑也毫无半点隐蔽的不快与孤独感。这就让人奇怪了,他两三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难道还这么精力旺盛?也许是心情吧。人的心情一好,什么烦恼和不快都会立即统统不见。看样子就得常回家陪陪父亲。

吃完午饭,收拾完碗碟,鸿文便与小蝶走出了岳父家门。姐姐和姐夫再多陪父亲待一会儿。

鸿文二哥家的二嫂肚子开始显怀,差不多六七个月的样子,动作也不太灵活,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基本上不让她干活,鸿鸣把家里家外的活都揽下来,只让她每天屋里屋外转悠。这一年周家将增添两个孙子孙女,美的老两口嘴都合不拢。

人逢喜事精神爽,婉如刚立秋时的胃不舒服,现在也好了一多半,她整天也不出门,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忙着给两个儿媳妇准备孩子的小衣服,小被褥。

侯三在马棚给马喂饱了就来到鸿祎屋里,说:“明天鸿文走,他的火车太早了,你就别去送了,我每天起得早,我去送他到火车站。”

“好,明天我起来了就我送,起不来你就去送。”鸿祎让侯三多坐一会儿,这个在他家已经好几年的兄弟,嫣然成了这家的一份子,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对他特别友好,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夸周家人心底最善良。鸿祎跟侯三在一起干农活的时候最多,因此也跟他配合最默契。

侯三从鸿祎家出来,又到鸿文这里,他想再嘱咐一下鸿文别忘了帮他打探他哥哥姐姐的消息。鸿文像是看出了侯三的想法,对他说:“三哥,你放心,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听你哥哥姐姐的消息,不过嗯。”

侯三看他说半截又停顿下来,感觉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便追问:“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我哥哥姐姐的消息了?你不要怕我承受不了,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能够接受的,就是想确定一下。”

“没有,三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刚才是又想起了一个其他的事,差点跟这个混了,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好吧,明天早晨起来我去送你到火车站,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起大早。”

说着侯三掀开门帘,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望着侯三的背影,鸿文对小蝶说道:“我觉得三哥特别可怜,总想给他点帮助,可是真是有点无能为力,但是帮他打听他哥哥姐姐消息的事,我一定把它当成最重要的事情来做。我刚才差点说漏嘴,幸亏反应快,这时要是告诉他仿佛看到他哥哥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我就怕他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现在天开始冷了,他如果一个人到北京去找,就像大海里捞真,所以,我回去有了确切消息再给他写信,让他马上过去。”

“嗯,你的想法正确,现在真不是告诉他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等你的好消息。赶紧睡觉吧。”小蝶赞同鸿文的做法。

进入金秋,天就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亮得也晚了。早晚也越来越冷,因为怕赶不上头班火车,鸿文一夜睡得也不踏实,加上又要跟小蝶分别,两个人卿卿我我地聊到半夜,鸿文一再嘱咐小蝶爱护好自己的身体,说明天不用她送,因为马车咯噔咯噔的,怕把孩子再给咯噔掉。

大概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便起来做准备。周庆夫妇也起来了,婉如给鸿文煮几个鸡蛋让他带着路上吃。侯三把马从马棚里牵了出来,拴好大车,静候鸿文走出来。

鸿文一出房门就看到侯三哆哆嗦嗦地在地上剁脚,赶紧转回屋,拿出自己的一个猴皮帽,一个棉背心,递给侯三:“三哥,这个给你,外边太冷,别冻坏了,送给你了,我也用不着。”

侯三手捧着鸿文送给他的棉背心,心情复杂地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有个亲人好,能够心疼自己,他赶紧穿上棉背心,立刻就感觉得暖和合的,又把帽子戴上,用衣袖抹了一下冻得发红的鼻子,坐在马车上,让鸿文坐稳。

鸿祎起来后看到侯三他们都快走了,走出来说道:“等我一会,咱哥俩一起去。”

小蝶出来站在车帮边上,紧紧拉着鸿文的手不松开,鸿文恋恋不舍地劝她赶紧进屋吧,别冻着。鸿祎披一件棉衣蹭地一下子窜到大车上,走,一声吆喝,马车就启动了。

马车走远后,院子里一片寂静。

五点半的火车,鸿文赶上了,他走进售票大厅买了一张车票,出来告诉大哥和侯三可以回去了,嘱咐他们路上当心。独自朝候车室走去。

此时火车已经开始进站,广播中播放通知,乘坐开往北京火车的旅客,请到几号站台等候上车。旅客中有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鸿文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包,他不想带太多东西,婉如给他准备的好多都被他拿了下来。

下了火车,鸿文随着人流往出走,想叫一辆人力车,旅客太多,人力车不好叫,他便站在路边拿出一本书边看边等。

突然一辆人力车从他眼前走过,他看到那个拉车的人很像上次送他来火车站的车夫,马上追了上去,怎奈得那人拉着车跑得飞快,鸿文顾不得形象,看到路边一个行人刚要登上一辆人力车,他便把那个人拽了下来,说道:“实在对不起,我要追一个人。”

说着自己就坐了上去,并对车夫说道:“麻烦师傅,看到前面那个人力车了吗?帮我追上他,我多给你几个钱。”

听说多给钱,车夫二话不说,拉起鸿文就去追赶前面的人力车,火车站人来人往,好几次躲躲闪闪地逗差点撞上行人。车夫真给力,他连问都不问为什么要追前面的车,只顾使劲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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