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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章 故人来
砰——
马车车顶被人震开。
程凌当即护住自己的头部。
“阿凌，真的是你？”陆凛风看着熟悉的人惊喜道，立马上前，一步跳上马车，看着她。
程凌慢慢睁开双眼。
陆凛风的眉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张俊俏的脸，这么多年过去，并未改变多少，只是额角的稀碎发丝之下，有道看起来很深的痕迹，让他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沉重的气息。
她瞧了一眼杨生，发现对方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马儿安静地站在旁边。
似是看穿程凌的心思，陆凛风扫了一眼杨生道：“他没事，一会儿便醒来。”说着，他扶着程凌下车，而后紧紧抱着她。
被陆凛风抱在怀里，程凌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若是小时候，若时光还停留在陆家庄的那段时光，被陆凛风这般拥抱着，她可能会觉得很幸福很温暖。
程凌推开陆凛风怀抱，看着夜幕下那张娇俏久违的脸庞，生硬倔强又冷冷道：“陆公子，我和你们陆家的婚约早就结束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不！那只是我爹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陆凛风激动地喊着，那张娇俏的脸庞因为过激情绪，而在月光下逐渐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你曾经答应过我，说会等我回来的！”
程凌漆黑的双瞳看着他低头一笑，柔和的笑容依旧是陆凛风小时候熟悉的那个程凌，可他却在一瞬间明白，眼前这人，早就变了。
因为这个柔和的笑容里有他看不懂的心酸与无奈，更有带着对他的怨恨和疏离。
“等你回来？呵呵~陆公子，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觉得我程家被灭以后，我程凌只能依附你们陆家而活吗？！”程凌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你我之间，在你拒婚后离家出走江湖游历时已经作废，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陆凛风震惊地望着眼前人，从程凌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就像是一道道利剑，扎在他的心口一样。他痛心的同时又忍不住上前，看着她喃喃道：“阿凌，你我从小定下婚约，又是青梅竹马，你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那时拒婚，完全是因为我们年纪尚小……”
程凌后退一步，用手打开陆凛风伸向自己的手，看着他冷漠笑道：“年纪尚小？呵！陆公子，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出走，游走江湖，或者逃避什么，都跟我程凌没有任何关系了。”
“阿凌……”陆凛风还想说什么，却因为看见程凌那双冷漠的眸子而顿住。
他忽然意识到，他和程凌之间，早就不复从前。
难道自己当初游历江湖真的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他自己一身潇洒，仗剑游走江湖，将陆家和与程凌的婚约抛在身后。几年过后，物是人非，程家出事，程封先是战死，紧接着便是程韫的死讯和程家人接二连三死伤，再然后就是程凌母亲离世，最后是程凌亲自去陆家和他父母解除两家婚约。
他外出的那几年，错过的不止是陆家的几年，也有程凌成长和程家没落的变化。
“阿凌，我知道你接近卫燃是为了给你姐姐和伯父报仇，但卫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
“我程家的事情何时与你陆家公子有关？！我劝陆公子最好不要插手别人的事情！”程凌忽然间情绪激动，她故意侧着身子，让陆凛风看见自己耳垂上的咬痕。
陆凛风在瞥见那咬痕以后，双瞳震惊不已。身为一个男人，他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心心念念的阿凌再也不是属于他的阿凌了。
“我去杀了他！”陆凛风愤恨道，“是卫燃做的吗？！”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看到这种痕迹以后能保持平静，更何况程凌还是与他有婚约之人。纵使程凌已经与他父母解除两家的婚约，但陆凛风内心深处，还是期望自己能够挽回。
一个人孤独游历江湖的日子里，他越发发现自己对程凌的感情不是兄长对妹妹的呵护，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
可他明白的太迟了。
在他当初拒婚的时候，程凌对他的感情就已经变了。
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和相信而已。
“陆公子游历江湖许久，怕是对京都和厉王还不了解吧？”程凌看着他旋即一笑，随后眸光幽暗深邃，“我说过，陆公子最好不要插手我程家的事情，否则便是与我程凌为敌！”
她这话说出来没有多少力道，但听得陆凛风却是字字诛心。
的确，当初陆家就是倚靠程家发家起来的。可后来程家出事的时候，程凌母女孤苦无依的时候，他这个程家原定的联姻对象，却不知所踪。
如今突然出现在京都，还以程凌姻亲对象自居，程凌不恨他才怪。
夜凉如水，夜风肆掠侵蚀着她的身躯。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许久之后，程凌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杨生，对陆凛风言：“陆公子还不走，是在等我的护卫醒来吗？”
她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催促。
如今的程凌，已经不想再和陆家以及陆凛风有任何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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