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家往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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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柔见他吃得满意，便趁机跟他提条件：“顾锦云，我想在清安院弄个小厨房，这样喜秋做吃食会比较方便。”

“好，这件事你跟全叔说就好。”顾锦云停顿了一下，问道：“今日在闵府，闵老夫人没为难你吧？”

“她倒是想为难我来着，可惜没为难着！”闵柔答道，想起老夫人听到闵娇有孕的消息，那精彩的脸色，不觉好笑。

吃完饭，顾锦云说要处理一些事情，便去了书房。

闵柔雷打不动的歇了午觉。待她一觉起来，已经是申时末了，她叫来奶娘齐妈妈，跟她说了要在清安院建小厨房的事，让她去跟顾管家说。齐妈妈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顾锦云到书房时，长旺已经等在那了，与他一起的，还有老管家顾全。

他在一张宽大的紫檀书案前坐下，让老管家和长旺两人坐下说话。

长旺把一叠账本放到书案上，恭敬的禀道：“少爷，按照您的吩咐，我把顾氏绸缎铺的账册都带了回来，粗略看了一下，似乎并不齐全。”

“这么多年没有查过帐，自然是有问题的，找几个得力的人，把铺子里的货盘一盘，我要一本新的底账。”顾锦云手指在那一叠账册上翻了翻，说道。

“另外，把程庆祥家里所有产业查一查，这些年他贪了多少，我要他全部吐出来！还有城南庄子那边，我也要尽快过去看看。”

“是，小的马上去办！”

长旺走后，顾锦云才跟老管家顾全说道：“全叔，你是顾家的老人了，顾家的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的了。我想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麻烦全叔据实已告。”

顾全听了此话，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少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老奴知道的，定如实相告！”

顾锦云想知道很多事，比如关于自己克父母的那个流言，再比如父亲的死。他总觉得这些事太过凑巧，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也想过问祖父，又怕勾起祖父的伤心往事。思来想去，问老管家是最妥当的。

“关于我克父母这件事，当年是谁给我算的命？”

“不知少爷是否知晓紫云山，紫云山上有个紫云观，当年，那个为少爷算命的道士便在此观中修行。”

紫云观顾锦云自然是知晓的。此观在锦陵城的东边，从东城门驾马车过去约莫要半日工夫。逢年过节很多人都会去那里烧香祈福。锦陵城中的富商豪绅家里有人过世也会请紫云观的道士下山做法事。

“全叔可记得那道士叫什么？”

“叫什么老奴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似乎姓钱！”老管家摸着有些花白的山羊胡，斟酌着说道。

顾锦云沉思了片刻，没有再问有关道士的事情。他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扣了扣，转而问起来顾绍钦的事情来。

“我父亲出事那年，岐山那边可听说过有山匪作乱？”

老管家回忆了片刻，肯定地回道：“不曾听过有山匪作乱，那几年大瑞国泰民安，云州府也是风调雨顺，并没有难民山寇之类的流窜。”说到这里，老管家也觉得这事似乎有些蹊跷。这些年老太爷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并没有想过顾绍钦的死有这么多可疑之处。

“父亲当年是去给谁送货，全叔可还记得？”顾锦云接着问。

“只说是云州的一个客商，具体是谁老爷并没有说，我只记得那批货送的是五匹云锦。”

在这个时代，锦是代表着最高技术水平的丝织物，云锦更是锦里面的精华，是一种极其昂贵的布料。其因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的云霞而得名，一匹云锦可价值千金。

顾家在当时之所以能成为锦陵首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顾家作坊能织出云锦。当然，云锦的制造方法也只有历代顾家家主才有资格知晓。

“老爷被山匪所害，那几匹云锦也被夺走了。老太爷一收到消息立即去县衙报了案，当时的县令大人连夜派人赶往岐山，将所有山匪烧死在那山洞里。第二日，老太爷派人去那山洞查看，只剩一片灰烬，那批云锦大约也被烧掉了。后来，那云州的客商还找上门来询问货物为何没有及时送到，并拿出契书要求赔偿损失。为此，老太爷还赔出去一大笔钱，卖了好些田产和铺子。自那时起，顾家的家境便一落千丈，不再是锦陵首富。云锦自老爷出事之后也没再出过。”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曾经那么风光的顾家，如今只剩下一副空壳子了。他管家多年，对顾府的经济状况再清楚不过了。

“那位县令大人，后来去了哪？”顾锦云接着问。

“县令大人因为那次剿匪有功，三年任期满便得了升迁，似乎调去了云州，具体得了什么官职老奴也不知晓。”

顾锦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让老管家自去忙。

他取了一张宣纸铺在桌上，拿过笔架上的狼毫，在砚台里沾了沾，写下“紫云观、钱”“岐山”“云锦”等几个大字。或许他想要的答案，就在这几个字里面。

待顾锦云走出书房，院子里已经挂起了灯笼，他没有回清安院，而是去了老太爷的清和院。

中午过来的时候，老太爷已经歇午觉了，顾锦云并没有见到他。

一进院子，他就闻到一股很特别的花香气，循着香味走过去，便见老太爷的卧房窗下养着一盆不知是什么的植物，紫色的花朵开得正好。

老太爷平日里喜欢养些花花草草，顾锦云也没有在意，只看了这盆花一眼便进了老太爷的卧室。

老太爷正坐在外间的餐桌旁用饭，见顾锦云来了，忙招呼他坐下，让伺候的小厮给他添了一副碗筷。餐桌上摆的都是些好克化的饭食，老太爷只喝了一小碗山药鸡丝粥，吃了几口菜便停下了。

他问起顾锦云今日陪闵柔回门的事，顾锦云没有隐瞒，跟老太爷如实说了闵家不待见闵柔，不让她走正门的事。

老太爷听了神情很黯淡：“顾家不如当年了，如今一个小小的闵家都敢瞧不起了，都怪我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