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念师太(2/2)

首发：~第23章 无念师太

他轻喘气，忍着那痛感，用气声低缓道：“谢无念大师提点。”

那名无念的大师点了点头，重新敲击起木鱼，而后口中喃喃，重新念起经文。

只听她道：“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身者，重祸之本、患祸之元，胎生即担苦，乃尔之命矣……”

生来担苦，乃尔之命矣。

文相逢两人在门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庙门才又开了。

沈山水从内踏出，神情有些恍惚。文相逢和青雉立即迎了上去。

相逢见他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额间更是冒出细细的汗珠，整个人状态看起来比方才进去时还虚弱。哪里像是进去静思的，简直更像是……受刑。

青雉对自家员外这番状态倒并不奇怪，每次从这静慈庙内出来，哪次不是这样？他只忧心地看着沈山水，并不多言一句。

相逢见公子左手按着右胸，忙将手轻抚上去，探道：“公子，胸口可还在疼？”沈山水见她满眼关心，缓缓抬手将她抚上来的手轻轻拦下，用气声道：“无碍，小伤而已。”

……

三人下了静思庙，出了相国寺，走在御南街上，一路无言。

青雉知道员外这种状态一般到家便好了，于是走在前面人群中，为两人挤开路。

文相逢则是第一次见公子这般落寞的神情，又担心他伤势，一路跟在他后面，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前面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堆凑热闹的人不断伸着脖子往前拥簇，将偌大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一步也挪不了。

青雉被挤得离沈山水和相逢隔了好几个人，他隔着人群大声道：“公子，你们先站在那莫动，我去探探什么情况。”

沈山水点了点头，侧头便看见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也站在身旁垫着脚看热闹。

沈山水将视线移到那一大束鲜红饱满的糖葫芦上，脑子突然显出了一个女子的影子。

那是个二十多年前的影子，彼时那女子英姿飒爽，意气风发，论武功和才学皆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是他年轻时候的娘亲。

他七岁时，随娘亲上街游玩，看上了街边的糖葫芦。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吃食，于是双眼发光，垂涎欲滴，再也走不动一步路。

娘亲不肯买，无论他如何撒娇、央求、嚷嚷都无用。

她将他扯到路边，蹲下来将他的身子转正向自己，正色道：“你哥三岁时能提笔写字，五岁时已能拉弓射箭，而你已经七岁了，还在为一串糖葫芦与娘亲争执？”

他乍被娘亲斥责，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娘亲见他哭泣，眉眼一横，道：“不许哭！”

这一声命令并未成效，反而让他哭得更惨烈起来。那糖葫芦最终也没能尝到。

……

呵！忆起幼年往事，沈山水苦笑一番，双眸透出自嘲之色，将视线从糖葫芦上移开，摇头不语。

“员外！”这时，青雉从人群中费劲钻了出来，拉起沈山水道：“方才有两个小贩吵架，堵了路。现在都散了，走吧。”

二人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少了一人。

沈山水转身看去，发现文相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