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可真笨(1/3)

首发：~第31章 你可真笨

女人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呜咽着。

过了片刻，裴聿澄松开她，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水。女人的鼻尖被浸得发红，脸颊处还淌过潮润。

她紧闭着双目，乌黑如鸦羽般的长睫轻颤着，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还是落了下来。

裴聿澄有些慌了，不断擦她汹涌落下的泪水：“程秋雨，我根本不想听到你说你撑不下去了的这种话，你听到没有？”

他心疼地将她又拢进了怀里，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地点了点：“可是你明明已经往前走了这么多路了，你也遇见了很多对你好的人，你应该要学会努力撑下去的呀。”

“你要是就这样自私地走了，你让他们怎么办，或者说，你要让我怎么办才好？”

裴聿澄也在不自觉间红了眼眶：“你现在都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你不觉得你刚刚那样的话，很不负责任吗？你都还没有明确地拒绝过我，我都还没有亲自听到你跟我说‘裴聿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的。你还吊着我，你先骗我让我觉得你还在，然后就想偷偷逃走吗？”

“你以为你逃走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以为我是机器人，不会难过的吗？”

裴聿澄压着她的肩胛骨，那力度似是要将她揉进身子里那般：“你说话啊，程秋雨！”

程秋雨一直沉默着。

裴聿澄自嘲地勾起唇角，笑出声：“可我偏偏不是机器人啊，见不到你我会很难过的。”

“你逃走之后，我肯定会发疯地去找你。”

“我就是很喜欢你，喜欢到看不见你的每秒，我都想疯了般地、义无反顾地跑去见你。”

“所以，求求你，别丢下我了好不好？”

“哪怕你丢下无数句‘裴聿澄，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也比你说一句‘裴聿澄，我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要好啊。”

窗外的潮涨声似是比方才更大些，堪堪压住她逐渐凌乱的心跳节奏，她呼吸蓦然顿住。

女人漆黑瞳仁微微放大，视线却无法聚焦，飘飘然地浮在半空中，根本没有落点。

是的。

这次好像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跟裴聿澄明确地说过‘对不起，我根本不喜欢你’这样的话，因为她说不出口那些违心的话。

她还是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她是喜欢他的，但她的喜欢在她的一次次退缩后，突然变得特别廉价，因为她都说不出口那些喜欢。

而这些说不出口的喜欢，就成为了她拖住他努力向前冲的脚步的绊脚石。

她这样是会绊住他的。

可她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依旧自私地将他困在身边。她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也不知道要还给他的。

程秋雨下巴点了点他的肩膀，她的嗓音哭得有些沙哑：“裴聿澄，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天我突然就不见了，你真会来找我吗？”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出几个结果来，男人就点了点脑袋，坚定地回她：“会。”

听到他声音的那瞬间，程秋雨彻底绷不住了，她的眼眶在那刻迅速发烫，然后被方才那波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水雾重新迷上。

“那……你之前有找过我吗？”

她想听到的答案是，没有。

这样，她才不会觉得有亏欠于他。

可结果总是偏不如她意。

裴聿澄说的是，他有。

他说他有来找过她的。

挂在眼角的眼泪落了下来，染湿衣襟。

“那……你有找到我吗？”

这次她想听到的答案，依旧是没有。

这样，她才不会替他没敢上前跟她搭话而感到委屈和惋惜了。

因为他都没找到她啊，这样他们至少是对等的，他也不会是处在卑微的那方。

可一切都还是说不过去，是裴聿澄先喜欢上的她，那他在喜欢上她的那刻，就已经自动将自己划到感情天平处在劣势的那端。

他们的付出，从来都不会对等。

但如果他之前真的找到她了，而她却不知道他，那她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了。

她为什么都不知道要回头看看的，没准那时候就能一眼看到这么好的他站在她身后了。

但他说的依旧是，他有。

他说，他……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