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七章剜眼第一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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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花朝再度见到隋景时，他脸上的伤痕是真的，沾在衣服上的尘土也是真的。隋安不会在梦境里花过多的时间给隋景，梦里经受的一切也会相应轻微地对应到现实。

比如死亡，对应到现实是变成植物人。

隋景是真的差一点跌落悬崖，好在荆棘拉住了他，哪怕那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伤痕。

他知道自己也可以装装样子，但只有近乎自虐地做事才能让隋景觉得自己活着，真实地活着。

花朝靠近了隋景几步，用手帕轻轻擦拭隋景侧脸的血迹。她的动作说不上清，让隋景发出了“嘶～”的一声。

有点疼，但是……

可以再来一点。

隋景见多了蓄意接近自己的人，他们的动作再小心也难以掩盖眼里的野心。可这里是隋安的梦，一个让外来者只能真实地，表现自己人格的地方。

一般返祖血脉强于隋安的人，只会更早地结束梦境，但身处其中时，依然只能顺着隋安的规则来。

沉寂的心脏似乎难得地悦动起来，隋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习惯了每天被花朝指使着煎药，她稍有不满就要重新来过。

分明是单调枯燥的，隋景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

系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了起来，这几天甚至很少和花朝交流，以防被隋安发现自己的存在。

它在暗处观察着被花朝呼来喝去的隋景，虚拟嘴角抽了抽。果然不该过分担心自己的宿主，她就算被拐了也得指使匪徒替她数钱。

“药可煎好了？”花朝站在隋景的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姐姐的病可不得再拖了。”

“医生都没办法的是，你也别太忧心。”

隋景突然转过身，花朝差点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表情，只让隋景看见她紧皱的眉头。

他第一次这么想，这么想抚平一个人的眉梢。

“若说，我寻到法子了呢？”花朝似在呢喃，又似在征询着隋景的意见。

隋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刚递给花朝的药就落在了地上，滚烫的水落在了他的皮肤上。就在隋景低头的瞬间，他感觉到了眼角一阵刺痛，很快便无法动弹。

其实他早就看见了花朝藏在袖子里的毒针，只是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书上说，有合适的眼睛还给她，姐姐就能好。”花朝将毒针随手丢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隋景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些其他的色彩。

隋景想起来了，在隋安的剧本里，她最终会嫁给[景王]殿下，并被勒令不允许进入一个上锁的房间。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一定会被隋安引导着进入那个房间，看见装在溶液里的眼睛和……她刚刚口中的那本古书。

治愈之法，唯以眼换眼。

这么多年来，隋景第一次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这种错位的角色扮演让他的心脏撕裂开一样的疼，是不是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像现在这样，让眼前的女孩遭受这样锥心的疼？

她眼里闪烁着流火，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被淹没。可他的确，在几天前还隐藏着那样肮脏的念头。

“朝朝。”

花朝尚未动手，就听见了隋安的声音。她装作无事发生地把手藏在身后，露出一个稀松平常的笑：“姐姐怎么没在休息的。”

隋安知道哥哥的本性，在这里她可以限制隋景的能力。但如果放任花朝剜去了他的眼睛，离开梦境后她定会尸骨难存。

她还是想要花朝的眼睛吗？隋景沉默地看着隋安，她是看不上自己的眼睛的。

早在她看不见的第一天，隋景就说把自己的眼睛给她。当时暴躁易怒的隋安摔碎了房间里所有的玻璃制品，歇斯底里地说：“你的眼睛有用的话，怎么会看不见那个钉子？”

那颗让隋安失明的钉子。

隋景无言以对，只能一直纵容着隋安，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并将年复一年地为她找合适的眼睛奔波，这似乎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事。

今天找到了最适合她的眼睛，隋景却犹豫了。多年来的坚持和一瞬间的心脏骤停，隋景不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

“我有点饿了。”隋安先拉住了花朝，慢慢站在了隋景和花朝之间，试图将这两个人隔开。

隋景知道，隋安的意思是，她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这个梦境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