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1/1)

首发：~第7章 【07】

一个上午就跑了好几个地方，真就像秦郁白所说，打卡打卡，马不停蹄。当然和月已经玩得尽兴，甚至于眼花缭乱，她抱着手机在低头认真看秦郁白发给她的照片，每一张都拍得极好。至少，比她以为的自己要更好看。

她滑动着照片，笑得眉眼弯弯，“秦郁白，你真会拍照。”虽然和月不懂摄影里的构图那些，但她看得出那些照片拍得很好看，赏心悦目。

秦郁白看出了她的喜悦，笑了笑说：“月牙儿，其实有时候，照片只是在还原你自己。”

这是在夸她，她听懂了。

“谢谢。”她咬着下唇，转过头看窗外，很奇怪，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不敢看秦郁白的脸。风从别处吹来，丝丝凉意，和月头抵着半降的车窗，觉得很开心。在这一刻，从得知和振南要把自己送走后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正是午间时刻，红灯已过，也没能畅通无阻，渐渐开始堵车了。秦郁白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了敲，问和月中午想吃什么。和月说不知道，任由他安排。她对京城的印象只有那些翻来覆去的几样，毫无新意。

秦郁白点了点头，心里冒坏水，“行，那就带你去体验一下特产。”

半小时后，和月瞪大眼看向秦郁白，想吐又不好吐，只好忍着恶心强行咽了下去。嘴里那股味儿挥之不去，仿佛已经沿着喉咙进入五脏六腑，连同灵魂深处。可秦郁白仿佛没事人一般，又让和月怀疑自己的味觉。

秦郁白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已经在笑，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问她：“怎么样？好喝吗？”

和月斟酌着措辞：“额……其实……还好……不过我有点喝不惯……”她尴尬地笑。

秦郁白挑眉，笑意一点点从眼底弥漫，漫到眼角眉梢。

和月看着他的笑容呆愣数秒，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秦郁白的一场恶作剧。

“是不是很像馊水？”秦郁白笑着问她。

和月抿嘴，的确。

秦郁白笑意未收，把手边的牛奶递给她：“缓缓。”

和月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猛喝一口，喝掉三分之一。喝得太猛被呛到，牛奶混合那股难闻的味猛冲到天灵盖，和月皱着眉，发现秦郁白在看她。和月顿时有些窘迫。

秦郁白笑了笑，让她慢点。

吃过饭后，行程暂缓，稍作休息。和月撑着下巴发呆，被秦郁白逮住，他问：“怎么了？”怕她在多愁善感，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和月一怔，说：“早上秦爷爷说，有几个学校让我选，我在想选哪个。”

秦郁白拆了个棒棒糖，刚才在街边的便利店买饮料的时候顺手买的，“这么热爱学习啊？”

和月没答。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月都十分想逃离和振南，而她能想到的逃离和振南的最好办法就是念书。努力地念书，考很好的大学，然后，振翅高飞。

秦郁白本来也是一句调侃，不追求她的答案，他说：“喜欢念书好啊，我当年就很不喜欢念书，被老爷子不知道骂了多少次。”

他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勾起了和月的好奇心：“你以前学习成绩不好吗？”

秦郁白：“不怎么样。”

和月想了想，秦郁白的气质确实不像是好好学生那一挂的。

秦郁白似笑非笑，问她自己应该是哪种气质。

和月说：“……校霸。”

秦郁白被她逗笑，点着头：“嗯，有道理，我当年是挺校霸的，打架斗殴无恶不作。三不五时就被老师叫家长，老爷子那会儿老说，我要不是他儿子，他能直接打死我。”

和月想了想，大概能想象出来那鸡飞狗跳的画面。

“哪几个学校，我给你参考参考。”

和月报出几所学校，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都有，都是数一数二的。其中就有秦郁白的母校。

和月：“那就选这所？”

秦郁白摇头：“也可以，其实它挺不错的。”

后来和月才知道，其实秦郁白是b大毕业的。他的少年时代，的确鸡飞狗跳，但也不至于像他自己所说，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

和月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已经忍不住困倦。今日收获满满，大几百张照片，还有好多好吃的。和月唇角上扬，跟在秦郁白身后，踩着灯影进门。

弯腰换拖鞋的时候，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咳嗽。

“回来了。”老爷子竟然在客厅里等他们，秦郁白有些好笑，他难道有这么令人不放心？

“人可是一根毫毛都没少。”他在秦老爷子对面坐下，随后拿过茶几上的一个苹果。

老爷子睨他一眼，却没搭理他。秦郁白咬了口苹果，根据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不是针对他，那就只剩下……

他看向和月。

和月换了拖鞋，慢慢走来，在沙发旁边停住，低着头，显然是挨训的样子。

“秦爷爷。”

老爷子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脸色难看：“小月，这是什么？”

秦郁白拿过纸，打开，竟然是一张欠条。

老爷子胸口起伏着，显然很是不满：“小月，我跟你爷爷当年那是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他的孙女就是我的孙女，他不在了，我帮他照顾你，这是天经地义的，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真是伤秦爷爷的心。”

早上和月起来，吃过早餐后，秦老爷子忽然拿出一张卡给她，说让她一定收下，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和月当时没拒绝，老爷子很高兴，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招后手。

和月低着头，没有出声，瘦削的身影透着一股不会妥协的倔强。

秦郁白看出来了，老爷子也看出来了。老爷子吸了口气，又要说话，被秦郁白打断：“多大点事啊。”

秦郁白把借条塞回老爷子手里，老爷子压着怒意：“这算什么意思？我们是一家人，我给我孙女花点钱，她还要给我写欠条？”

和月头低得更下。

秦郁白看了眼和月，“月牙儿，你累了吧，回去睡吧。”

老爷子还有话说，被秦郁白啧了声，拦下接下来的话。

和月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秦爷爷，您愿意将我当做亲孙女，我很感激，但是……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很抱歉让您不高兴了，真的很抱歉。”她留下那张欠条之后，心里就一直很忐忑，今天有几次走神也是因为这件事。

秦郁白叹气，朝和月招手：“月牙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