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治病(2/2)

首发：~第26章 治病

武臻眸底滑过一丝冷光，正因当初是崔家人将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他送回武王府，所以他才会放任这样贪得无厌之人不停夹恩求报。

但只要被他查出这里面有一丝的欺瞒与谎报，他会让这些人吃多少进去，吐多少出来。

唐杳回房补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了晌午。

她打开房门，正见魏东江在院子里生火，烧着味道浓熏的不知名汤药。

“小徒弟醒啦？”魏东江曲膝佝腰坐在小矮凳上，手执蒲扇招了招。唐杳知情识趣，乖乖听话地凑过去道：“魏师父，你这是在给世孙殿下煎药吗？”

“唉，这趟走得太仓促，他们没给我时间备个药童。”魏东江可是宫廷御医出身，原在太医署就是老资格，平日捡药煎熬打下手的小事是轮不到他亲自动手的。

可谁让武臻气性大，也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一说走拉着人就走，连给他带个徒弟药童的时间都没有。

偏偏魏东江有个龟毛的习惯，除非是他手把手教的、绝对信得过的徒弟药童，否则他的东西绝不假手于人。

因此即便宅子的婢子想帮，魏东江也没让她们动手，而是自己老老实实猫在这儿扇火煎药。

唐杳陪他看了一会火，突然悟了：“那您老总说要收我为徒，原来是想让我帮您煎药么？”

“我这人收徒很看天赋的，你是鹤老之徒，必是天资出众的佼佼之辈。当然你说的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魏东江厚着脸皮滔滔不绝，唐杳哭笑不得，没有真与他计较。

“不过您这壶里煎的药，我看不似安神静心用的。”唐杳暗暗观察壶里的药渣，好些药材她知道，组合起来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看武世孙夜里有你陪护，想必用不着再调理心神也能睡得挺好。”魏东江嘿嘿两声，特意取来一副没用过的，每样药材挑开给她看：“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唐杳凝神：“世孙身中剧毒？”

魏东江吁声：“毒性攻心一度令他一命呜呼，但他中毒的情况十分特殊，并且当时未能及时得到完全救治，以至于残留的余毒成了如今颇令人感到棘手的麻烦病根。”

她并未察觉武臻体内有中毒迹象，这是她的能力不足，魏东江会否已经发现了？唐杳暗暗紧张：“或许头疾也是受毒素影响。”

魏东江托腮：“不好说，武世孙的头疾在京府的时候并不如来到荆州以后这般频繁，我是更倾向于心恙之说，更何况现在……”

唐杳等他接着往下说，偏偏魏东江话说一半却不说了：“看来小徒弟对毒这方面不在行啊。”

唐杳直接竖起警惕的寒毛：“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山中能够接触的毒性药草实在不多，这也正是我有意出山开阔眼界的主要原因。”

魏东江不疑有他：“确实，据我所知丰城矿产虽丰，但这一带地脉贫瘠，宣山上药草生长环境并不算佳，也不知鹤老当年怎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归隐……”

唐杳勉强把人忽悠过去，心念一转：“师父既然择选此地，必有其心中考量之处。说不定他看中的不是这地方能否生长出珍奇药草，而是因为这地方足够偏僻隐蔽，足以让他安心生活、安心去做别的事？”

魏东江的好奇被勾了上来：“莫非真的是那传说中的……？”

可唐杳却戛然而止，煞有介事地叹：“不瞒实说，师父私下做了什么，就连与他几十年夫妻的师母都鲜少耳闻，作小辈的就更不敢妄议了。”

魏东江被吊起了胃口：“当日武世孙提及此事，我也被他吓一跳。‘药人’之说虽然曾经风靡一时，但我也只是在医书古籍或民间异闻中看过……”

“世间到底有没有，还当两说。”

所以‘药人说’根本不是魏东江提的，是武臻自己提的。唐杳确认了魏东江的无辜后，心里默默给武臻记起这笔账。

“但怎么说呢……”魏东江摇头感慨，“倘若世上真有那等奇效的‘药人’，只怕不知要有多少王公权贵为其争破头了。”

唐杳不语，魏东江见话题有些沉重，故作轻快道：“待到那时，还真不如待在世孙身边呢。至少这位尚算仁义，且身份不凡，他朝必是谁也不敢妄动的非凡人物。”

那可不一定，唐杳支颐想。

这人能不能活到变成非凡人物且两说，就凭武臻无端给她烙个‘药人’的印记，别说仁义简直就是不道德。万一哪天她真被什么人给当成活人参肉灵芝给剥皮拆骨，她做鬼都要回来寻仇的。

“真是说人人到。”

魏东江的嘀咕在唐杳耳边刚刚响起，武臻已经穿过月洞门，垂眼打量一老一小猫在院子的人：“药煎好了吗？”

魏东江掐指一算：“还需一刻钟。”

“那你慢慢等。”武臻转向唐杳：“你跟我来。”

唐杳正在心里画小人，不是很想跟他走：“世孙有事吗？”

武臻脚步一顿：“有事。”

既然他非说有事，唐杳只得舍命陪君子。

被留下来的魏东江抓着蒲扇，慢悠悠扇火：“诶，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