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1章 天下大势
经过童天元这么详细的解释。方诺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在这世的身世。但是他结合自己超越当世几千的知识，觉得还有几处解释不通。倒不是说童天元骗了他。从童天元的表情上判断，童天元应该是没有撒谎的。只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
比如说，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地球人，还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本来三层基因锁开启后，他一直肯定的认为自己就是个地球人，只是被人改造好基因后送来这里的。但听完童天元的诉说后，他又不确定了。
如果他是地球人，为什么他在这个世界有家？有父母？难道那个方宅不是他家？那个妇人也不是他母亲？他是从地球送过来后，再被人送到那户人家收养的？如果一定要交给人收养，为什么要交给一个这么普通的人家收养？
别看这户人家在那村子里貌似还算家境不错，但放眼整个大恒，真的算不上什么。一次兵灾就能导致全家灭门。就说明这户人家没什么特别之处，最多就是比一般的庄户人家强点。
不说直接送到天下四极这样的地方，至少也要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吧。哪怕送到某国的大后方也行啊。把他送到边境上算什么意思？送到远离边境的大后方的话，相对于八国的如今的世道，那要安全的太多了好不好。
就算送不到大后方，那也不该送到战乱风险极高的两国边境啊。从这点分析看来，他原本是地球人，改造后被送来此地，再被当地土著收养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可现在让方诺纠结的是，真要让百分百的确定他是当地土著，那证据也不是十分充分。既然那个组织有能力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在不惊动这个婴儿家人的情况下对这婴儿实行基因改造，还何必舍近求远搞的这么麻烦。
从他基因锁中那最后十一个字上去分析，他来到这个世界是有着某种使命，或某种目的的。既然有着明确目的的行为，那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安排人过来办了？而且完全用不着送个婴儿来此，直接安排一个成人过来不就行了？凭借着那个组织远超这个世界的科技手段。还有什么事是办不了的？一个人不够的话多来几个就是了。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能挡得住那个组织？想到这里，方诺实在是无法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最难以理解的就是，不管他是地球来的还是当地土著，他当时的处境离死亡已经是一步之遥了。要不是童天元及时出现，那他都等不到满月就玩完了。哪还有长大后开基因锁的机会。这样一来不是白费力气了吗？花这么大力气，为一个婴儿改造基因后，就扔在那里不管不顾，是死是活都不照应一下。就算没有兵祸为患，万一得个头疼脑热的，夭折了怎么办？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里，婴幼儿的夭折率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所以这就导致其中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无论他是地球人，还是当地土著，都有解释不了的硬伤。其中缺少太多关键信息，导致他的身世是扑朔迷离，疑点重重。
方诺思索了良久，总也不能想出一个完全合乎逻辑的答案。虽然可以强行解释。但这也未免太自欺欺人。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免得钻了牛角尖深陷其中不得自拔。如果能找到那个叫三五的东西，该自己知道的终究会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先解决下山的问题。渐渐的方诺就放开了心结，洒脱的面对一切。
童天元看着在那里沉思的方诺，也没有打断他，看着方诺表情忽晴忽暗的变化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院子外的刷刷声还在继续有节奏的响着。童天元给自己倒了碗水，等着方诺。
方诺回过神来后看着童天元拿碗喝着自己书桌上的白开水，便转身出门而去，片刻后就见他把院子里石桌上的那套茶具端了进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包茶叶，又去火房找来热水，亲手给童天元倒了杯香茶。童天元见徒儿还算有眼力劲，笑眯眯的喝了口茶说道：“你的身世为师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知你是否还有疑问？”
“关于身世问题徒儿没有想问的了，只希望师父你到时把那个榷场的准确位置告诉徒儿就行了。徒儿有机会定要去一趟那榷场。”方诺沉声回答道。
“恩，为师到时会给你详细的地图，告诉你准确的位置。虽然找不到你母亲准确的埋骨之地，但如果你要祭奠，在那榷场附近祭奠也是一样的。孝心到了，你母亲在天之灵自然能感应到。在哪都是一样的。”童天元还以为方诺要那榷场的位置是为了祭奠他母亲，却不知方诺心中想的是早晚要把那榷场的地全部犁一遍。
“徒儿谢过师父，那么徒儿的第二个问题，师父你怎么看当今这个世道？怎么看当今的天下局势？”方诺又坐回床上，看着童天元问道。
童天元听到这第二个问题，微微一愣，没想方诺会突然从自己的身世跳到个这么大的问题上来。一时也没急着回答。一边品着茶水的同时，一边在考虑说辞。一杯茶饮尽，童天元自己添了次水后才慢慢的答道：“徒儿你这问题，问的为师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其实当今这世道，天下谁人不知。既然要问为师的看法。那为师就给你好好讲讲为师在外行走多年的感悟。”说到这里，童天元便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了几步。
“大恒朝立国至今已有九百余年。立国之初，大恒开国之君李汕定都于恒阳。后便开始大肆分封诸侯，一时间天下大大小小诸侯国百数有余。自此开始，大恒朝开国之君李汕便以天子自称，为天下共主。”
“最初三百余年，大恒朝不管是在人口，土地还是军事上，都对其他诸侯国有着绝对碾压般的优势。但到了大恒三百二十七年，当时的大恒天子李茂，突然暴毙。由于李茂驾崩之前，没有册立太子。再加上当时已无嫡王子在世。导致其成年王子通通都盯上了天子之位的继承权。”
“众多王子间，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大恒朝就此爆发了改变整个大恒国运的六王夺宫事件。这次事件在王室内部杀的是血流成河，并且每个王子都有着支持自己的派系。加上自己的母族。还有母族背后相关联的诸侯国。偌大的一个大恒朝，被几个王子把势力瓜分的是四分五裂。”
“六人之间整整相互杀了十年才分出胜负。虽然最后分出了胜负。但仅仅就这十年期间，就把大恒朝打的是支离破碎。破碎的不是土地，不是人口，是人心。这次六王夺宫，把整个大恒朝内部的机构全部打乱，整个朝廷框架被肢解。一切礼仪道德，规章制度全部扫荡殆尽。”
“甚至还有的王子，在将要失败的时候，给各大诸侯国许诺，以换取各大诸侯国的支持。总之那十年间，整个大恒朝都被打散了。等新的天子坐上王位的时候，天下早就变样了。其中有八个诸侯国在那时崛起，那八个诸侯国就是现在的大恒八国。景，柔，乐，攸，幕，岿，睆，昊。”
“这八国在大恒朝动荡的十年间，不断的抢占资源，抢夺地盘。等十年过后才发现，这八国的实力已经不弱于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大恒了。从这一刻起，大恒朝便慢慢的走向了衰弱，这八国通过这十年间的壮大，便开始了无休止的征伐之路。”
“从这一刻起，八国就已经隐隐在实力上和大恒并驾齐驱了。从这一刻起，便开启了这近六百年的乱世。六王夺宫事件后近三百年间，大恒八国把天下其他的百余诸侯国吞并的吞并，灭族的灭族。直到两百多年前，终于稳定住了现在八国对峙的局面。偌大的大恒江山，被这八国分瓜殆尽。”
“由于这八国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国与国之间要不就有天险可守，易守难攻。要不就相互结盟，同进同退。所以这两百余年来虽然一直征战不断，但谁也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对方。于是八国便开始改变策略，开始各自发展自身，期间又相互联姻，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现如今，大恒朝已经被彻底架空。名义大恒还是天下共主。但属于大恒的土地仅余数城。人口不足十万。简直如同一个玩物一般。”
“但八国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彻底灭掉大恒王朝。依然保留着大恒王室的天子之位，依然对大恒称臣，依然尊大恒为天下共主。可现在的大恒和六王夺宫之前的大恒是一回事吗？八国之所以留着大恒。一是因为现在的大恒对八国完全没有威胁，哪国都不想去担这个千古骂名而去灭掉大恒。二是有大恒这个名义上的共主在。各国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可以甩锅给大恒。把大恒拉出来做个尿壶。”
“要为师说，现如今虽然也是乱世，但和以往比，已经算是相对和平的了。八国间虽然还时不时的互有攻伐，但比起三百年前八国剿灭天下诸国的时代比。那简直是好上百倍不止。”童天元在方诺狭小的卧室内，一边走动着，一边说着这大恒王朝九百年的风风雨雨。时而激昂，时而惋惜，时而悲愤。
方诺虽然早就在群书殿里看过这些资料。史学院对大恒朝的历史早已经是研究的明明白白。但从童天元的口中说出这些的时候，那又是一种别样的感觉。似乎短短的一段话，就把人带进了大恒朝这九百年的历史长河中。
童天元所说不错，现在的八国，短期内谁也奈何不了谁，都在各自发展自身。但方诺知道，现在八国之间纷争和他脑子里的春秋战国时代何其相像啊。只要没有决出最后的冠军，这世道永远都是乱世。暂时的和平都是假象。血腥杀戮才是这个时代的社会底色。
“那所谓的大恒四极又是怎么回事呢？据徒儿所知，大恒四极完全超脱于世俗。不受任何国家管辖。虽然我们岚山阁就只有一山之地。地位却和八国相当。就拿阁主你来说。你的地位甚至超过八国国主，竟然可以做到和天子对坐。”群书殿虽然有很多资料。但唯独缺少大恒四极的详细解释。大恒四极是岚山阁，天师府，离散谷，万金楼的统称。因为地位超然，被世人统称为大恒四极。这大恒四极也是方诺极为不解的地方。为何四个独立的组织，能做到在这个征战杀伐的世道不被各国灭掉的同时还能有这么高的地位。
童天元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一脸骄傲的对着方诺说：“那是因为我们大恒四极都有着改变天下的手段和能力。我们四家虽然不像八国那样庞大，拥有无数的人口，土地，资源。但我们每家都有属于自家的绝杀后手，虽然我们不参与王朝的争霸，也灭不了哪个国家。但如果我们真要有针对哪个国家的话，那哪个国家绝对要元气大伤，现在是大争之世，元气大伤就等于找死。投鼠忌器之下。谁敢碰我们？”
说道这里，童天元透入出无比的自信。这是他身为岚山阁阁主最大的骄傲。这种状态下的童天元，才像真正像是岚山阁扛把子。高傲，自信，还有那敢坦然面对世间一切的淡然姿态。和刚才那个在院子地上打滚的老无赖是判若两人。
方诺看到童天元这不知道是在装逼，还是真牛逼的样子，暗暗好笑。但也知道这是事实。毕竟自己也是岚山阁的人。岚山阁越强大，对自己的帮助也越大。于是便附和了几声，顺便拍了几个毫不露骨的马屁，听的童天元是心花怒放。
逗了童天元一阵子后，方诺又开口说道：“我在群书殿这十几年，虽然也看到了些关于天下四极的记载，但都语焉不详。我想问问师父，这天下四极是如何产生，四家又有何底牌能让这八国承认这四家超然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