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路难行(1/1)

首发：~第4章 山路难行

和宋哲同样好奇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秦鹤的孙女秦楚星。和项哲不同，项哲乃是宋冉的学生，说话毕竟要注意分寸。可秦楚星却不一样，他是秦鹤的宝贝孙女。在大殿内虽然看上去文静乖巧，不发一言。那是因为场合不对。现在正是和秦鹤独处的时间，便立马变了一个人。围着秦鹤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因为今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是最大的，毕竟才十四五岁。在她心中，他的祖父向来是威严肃穆。没想到今天在那位叫方诺的少年面前全然没有一个上位者的威严。也没有一院之长的从容淡然。和平时看到的祖父完全是两个人。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对他的世界观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秦鹤对他的这个宝贝孙女也是没办法。一路走来问的问题自己都算不清楚了，问的是又急又快。一个问题刚说完，也不等回答，立马第二个问题就接着跟上。这已经不是询问了。简直是在审问。秦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丝毫不管他孙女急切的样子。秦楚星见祖父始终不开口。便怒道：“老祖，孙女问你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要是如此，可别怪我到时候把你胡子一把火烧光。到时候让你在你的文学院里斯文扫地。”

秦鹤见孙女急了。只能出声安抚道：“妮儿又说胡话，你叽叽喳喳的问了半天，问了一大堆，我老人家哪记得住啊。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回答你。”

秦楚星听后也知道自己是问急了。一会功夫少说也有几十个问题。但她依然不依不饶：“快说快说，就从头他踹门开始说。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

“他是你师叔，别他啊他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秦鹤轻拍了下秦楚星的脑袋纠正道，“你这小师叔能耐大着呢，你不知道是因为他低调。具体详情我们回家再说与你听。莫要在路上胡闹，失了姑娘家的礼仪。”说完后也不再理秦楚星，自顾自的大步向前走去。

秦楚星见祖父如此，也知道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拉起秦鹤的手，加快速度往文学院跑去。秦鹤被秦楚星一拉。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一身老骨头被秦楚星拉的都慢跑起来。秦鹤被孙女拉着在夕阳下的山路上奔跑是有苦难言。就这样一老一少向文学院的方向奔去。

岚山阁说是说在天行峰上，但其实岚山阁占地极广，所谓的岚山六院都分别在天行峰的周边的几座次峰上。想要从主峰的君师殿回到文学院所在的次峰，绝非平地上那样走过去就行。上上下下的山路可把秦鹤一把老骨头折腾坏了。平日里各自学院的师生们都是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一般没事也不会到处乱跑。毕竟就算你想到处走，也需要极大的体力支持。到了秦鹤这个年纪，没有大事绝对就待在文学院不会出来。今天若不是要来君师殿商量统考的事情。也不会跑到主峰来。本想带着自己的孙女见见世面。哪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导致现在回院的速度被秦楚星拉着加快了好几分。秦楚星年少好动，爬山路倒不觉得吃力，可秦鹤却累了个够呛。

好在主峰和次峰之间全是山腰相连，倒不用从山脚开始爬。省去了不少路程。来到文学院次峰的山腰处。就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在一片空地上休息聊天。秦鹤赶紧走上前去说道：“几位壮士，老夫想要上山，麻烦几位受个累。送老夫一程。”

这些位汉子秦楚星却是熟悉，知道是山下平安镇里来岚山阁讨生活的百姓。见他们的打扮便知是专门用竹制的轿椅抬人上山的轿夫。由于岚山阁地形特殊，所以每个次峰脚下和山腰处都有一帮这样的轿夫在山下做这抬人上山的活计。毕竟岚山六院里不少老师年岁都不小了。所以坐轿子上山在此处已是平常至极的事情。竹轿也分两种，其中一种带有轿帘，能把四周遮掩起来。这种带轿帘的竹轿，一般都是给上下上的女子使用的。毕竟坐在竹轿上的姿势略有不雅。有轿帘在四周遮挡，好保护女子的隐私。至于男子，一般都是坐那种不带轿帘的竹轿。不过你要坐带轿帘的，也没人拦着你。

几个轿夫看到有生意来了，便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人答话道：“老先生，不知您是要几顶轿子啊？”说完又看了看秦鹤身边的秦楚星。

秦楚星听到问话，便抢先答道：“几位壮士送我祖父上山即可，本姑娘自己走上去不费力。”壮汉一听这话便点头应是。随后又招呼了三人过来。对着秦鹤说道：“老先生，如果您是这文学院的老师，我们哥几个可以半价抬您上去，只要您出示您的岚山师牌，给四十文钱即可。如果您是来探亲访友的。那便要80文钱。”秦鹤一听那壮汉说完，便对秦楚星说道：“楚星，给这几位壮士八十文。”秦楚星听到秦鹤的话，也不多说什么。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一小嘎碎银子递了过去。壮汉双手接过银子，颠了颠重量后便对身后的三人一点头。三人看到壮汉的指示，便赶紧把放在路边的轿椅抬了过来。为首的壮汉检查了下轿椅，发现安全无误后就对秦鹤说道：“老先生请上轿，小娘子倘若跟不上我们的脚步，喊一声即可，我们便会停下等你。”

秦楚星听到壮汉这样说，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年幼，上山速度慢特意的叮嘱。也是一番好心。便回话道：“几位壮士放心，我虽年幼，可这山路却拦不住我。你们照顾好我家老祖即可，我定然跟的上诸位壮士的脚步。”话一说完，便抢先向山上走去。秦鹤见秦楚星先走一步，知道她又是好胜心起。便对几位轿夫说道：“我们也早些赶路吧。天色将暗，如若晚了，你们下山时定然不好走。”几人听后也不多说，抬起轿椅就往山上奔去。

秦鹤虽然贵为一院之长，但这山下的百姓可不认识他。这轿椅他也不是头一回坐，只是每次他都给80文钱。毕竟抬人上山也是苦力活。念在山下的百姓讨生活不易。他从来都是全价坐轿。何况那轿夫叫他出示的岚山师牌他也确实没有。他只有一块岚山院长令在身上。实在是不方便拿出来给人看。要是这几个轿夫知道他就是文学院的院长，钱是定然不会收的。还会平添许多麻烦。四个轿夫抬着身材瘦长的秦鹤，在山路上健步如飞，一看就是爬山的老手。四人爬起山来极有节奏。前方的两人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后方之人便知道该怎么应对。可见这几人吃这碗饭已经有些时日了。秦楚星依然在前面带路。小姑娘不似秦鹤，平时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这山路他也是熟悉之极。走的也是极快，丝毫看不出疲累之相。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众人便来到了文学院的门口，轿夫们放下秦鹤。拱了拱手便下山去了。祖孙两人终于从主峰回到了文学院。岚山六院虽然都建在山峰处，但都选地极秒，都是山上大块的平地所在。也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所致。所以进入学院内，就和在平常的山下的普通地面一般平整。除了极个别地方特殊以外，就没有需要高上高下的地方了。文学院占地不小。粗略望去。大概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各种功能的建筑错落有致。来往的学子和老师们在内串流不息。师生们的吃穿用度，在学院内均有专人负责。一应事务都自成体系。岚山六院皆是如此。

秦鹤带着秦楚星从院内走过。见到秦鹤的师生都只略施一礼便离开。丝毫没有见到院长大惊小怪的样子。秦楚星自从进了文学院后，又变成了乖巧的模样，亦步亦趋的跟着秦鹤的后面。丝毫看不出在主峰上急切的样子。祖孙二人穿过整个学院，来到学院后方的一个庭院前。庭院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师必居”三个字。这个庭院里面，便是文学院所有老师们的居所了。秦鹤自然也住在里面。一进师必居，便有相熟的老师过来打招呼，更有知道院长行踪的老师上前询问此次统考事宜商量的如何。秦鹤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内。进入自家后。秦楚星又变成了那个活泼好动的少女。拉着秦鹤就往屋里走。宅内的仆人们见到老爷和小娘子这般模样也都微微一笑，早已见怪不怪。

“快说快说，那个小师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你们要这般怕他。要这般护着他。”秦楚星回到大厅内，一刻也等不及了。就对着秦鹤发问。

“我的小祖宗啊。你也等老祖我歇口气行不行啊。走了一天的山路，也让我先喝口水，解解渴吧。”秦鹤无奈的答道。

“你走了什么山路？从主峰下来一直是下山，回文学院你都是坐上来的。你还好意思喊累。我倒是一路走上来的。现在我都不觉得累。”秦楚星高声叫道。显然对秦鹤的回答不满。但不满归不满，一边说着也一遍吩咐着仆人送茶水来。茶水送来后她便谴走仆人，自己接过茶水，亲手给秦鹤倒茶。

“就知道妮儿疼老祖。其实不是老祖不说，实在是说来话长，你这小师叔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讲的清楚的。你问来问去的，要是不说明白，你的疑问只会越来越多。”秦鹤喝着秦楚星倒的香茗。淡淡的说道。秦楚星见到秦鹤也不是故意不说，也不毛躁了，轻声说道：“老祖不急，现在已经在家了。您慢慢讲，我也不问你了。你随意讲，讲到哪是哪。”

秦鹤一看自己孙女这架势，知道今天要是不说点什么，铁定是躲不过去的。不把这小妮子哄好了。说不定明天起来自己的胡子真的会被一把火烧了。于是对着孙女说：“也罢，既然你想知道，老祖就和你说说。你小师叔的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他为人低调。见过他的人不多罢了。你跟我来。我们去书房里说。”说完便转身向书房走去。秦楚星见状连忙跟上。她此时很是激动，像是即将发掘一个秘密一样的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