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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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一走，黑暗中的眼睛忽然睁开。

沈忡翻身迅速下床，毫不迟疑的拉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中。

凑巧碰到陈继云起夜，陈继云眼睛半睁半闭，嘴中嘟嘟囔囔，含混不清的骂着：“这门，门在哪儿呢，下人，下人都死了吗”

便是醉话脾气也颇大。

沈忡眼中很是嫌恶。

伸手扶他也不过是提着陈继云的袖边。

装作伺候的下人，听他一个劲嘟囔，转身将人送进给自己准备的厢房中。

好在天冷，周围值夜的下人偷懒，此时的檐下分外安静，只有风吹冬青树叶发出的细碎声，月影斑驳一片，透过叶片的缝隙落在青石板上。

沈忡冷眼瞧着陈继云缓缓躺下，直到发出轻缓地鼾声才带上房门。

他根本不在意陈继云醒了会是怎样一副场面，他只是想要宋氏明白，养虎终自啮，收什么缘便结什么果。

假使今日他不在这里，是姜瑜一人留宿姜家，恐怕宋氏会用更下三滥的招数对付姜瑜。

若真走到那一步，姜瑜要怎么办？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团灼热的火在烧着他的胸腔，像随时会爆开的火焰，直到做完这一切，才觉得心中怒意渐渐平息。

他甚至于不敢想，姜瑜孤立无援的场面。

一想到此，沈忡便觉心口一阵钝痛，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温度，似冷刃出鞘。

沈忡渐入无边黑夜，步伐缓之又缓，似鬼魅悄无声息与月夜融为一体。

暮色四合，阒静的天地昏沉吞没了最后一朵银丝织造的祥云。

而他半张脸在角落中半明半昧，黑夜中，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是场面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森然。

不多会儿，那头有人提着小盏灯笼匆匆走来，步伐匆忙慌张，时不时会回身去望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沈忡知道，请君入瓮的戏码开场了。

再过一会儿，便轮到宋氏粉墨登场。

姜霜提着灯笼，哆哆嗦嗦的裹紧风氅，大氅内除了里衣，再无其他衣物蔽体，走到门边，抬手稍稍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走进给沈忡准备的客房中。

手中的提灯被风吹的摇晃，姜霜的心也随着风扑闪，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害怕。

她知道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富贵险中求，迈不开这一步，往后再无今日这样的机会了。

况且大娘子那番话不无道理，尽管大娘子是想拿她借刀杀人。

但她愿意做这把刀。

若自己不将计就计，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不会了。

再也不会有如姜瑜那样，一步登天的机会了。

姜霜眼神中的怯懦渐渐被一种闪烁的光彩替代，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荣华加身的模样。

她太渴望这样的权势，也苦了太久。

带进去的光渐渐熄灭，沈忡默默地立于一旁，静静注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起先还是安静的，不消片刻那边便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又过一会儿，女子的嘤咛渐渐传出，一声高过一声。

天凝地闭，雪纷纷扬扬飘洒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大的宅院中落落穆穆，只有雪伴随着这诡谲的庭院。

沈忡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衫，拂开落在肩头的濡湿，眉眼中一片萧瑟，既已成，便不需他在这里了。

转身要走，却对上长廊方近处的一抹倩影。

姜瑜一身素色，满头青丝如瀑披散在身后，裹着雪白的风氅，被雪白的狐毛包裹其中，脸显得越发小。

风吹袍角，四下翻飞，毫无节奏的狂舞着，带着令人心惊得美，安安静静伫立在那里似九天上的神女落凡尘。

沈忡心头一紧，不知为何，见到就那么安安静静伫立的姜瑜，他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她，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光事被抓包的感觉。

他想问姜瑜是什么时候来的，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握了握拳，想要抬开脚，却是姜瑜一只手抱着伞先一步走向了沈忡。

直到靠近沈忡面前，才朝他伸手，从容不迫道：“天色已深，将军起夜怎么就走这边来了？”

周遭肃静，沈忡低头俯视面前的少女，见她面上并无半点异色才缓缓收回视线，点了点头，不在意的道：“府中不熟，走错了路。”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包括那一声声的高潮迭起，都是假象。

他握住姜瑜的手与她一并离开了现场。

二人身后是一道胜似一道的欢愉之声，大可凭借声音猜到屋内的旖旎之色。

姜瑜什么也没问，也不打算问，这是陈继云应得的，虽是惋惜姜霜，但终归是她自己选的路。

她评价不了太多，大家都在这艰难的世道各自为自己选择最好的一条生存法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