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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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亮的也早。

这会儿府里还没活络开来，也听不到什么扰人的声音，姜瑜睡到自然醒，许是夜里睡姿歪斜，醒时只觉得全身酸疼，小腹处还压着什么似的，也没睁眼，懒洋洋的推了推。

小腹处一轻，忽然清醒过来，睁眼偏头去瞧，才见沈忡也混混沌沌的睁开了眼，撑手从床边坐起，扶着额轻轻捏了捏眉中。

察觉到目光，沈忡偏头去瞧，便见姜瑜有些吃吃的盯着他，疑惑地问了句：“怎么？”

姜瑜紧忙坐直起身，摇头道：“没事。”

第一回清醒时枕边还有人，姜瑜没适应。

又是尴尬，又是紧张。

小幅度的在被子里挪了挪，与沈忡之间空了些距离。

再一想到昨晚自己贴着沈忡，连着耳根子都红了。

现天大亮，莫说贴着沈忡，她恨不能二人之间有堵墙。

沈忡只觉得好笑，见她面红耳赤，不想令她尴尬，便率先下床。

他此时穿着一身素色里衣，如墨长发全数披散，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水还未来得及替上热水，一杯下肚，沈忡便彻底清醒，忍不住皱了皱眉，冬天喝冰水有点打脑壳。

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恰好小厮托着刚烧好的茶入了旁厅，一见沈忡醒了，忙招呼下人们准备衣裳。

碧月端着洗漱用的盆子跨厅入了里屋，与沈忡行了一礼放下铜盆，便走到床边，替姜瑜摆好鞋子。

“姑娘，今儿要回姜府拜门，咱们还是早些去吧，听说大姑娘他们也要回去，咱们还是别遇上的好。”

姜瑜将脚踩进鞋子中苦笑道：“既是拜门，必是要遇到，一起吃顿席左右也没多长时间。”

她又哪里想见到，只是都是躲不过的。

沈忡好整以暇道：“你跟我身后，我自然不叫他们欺负了你。”

慵懒的展开双臂由下人替他系上腰带。

姜瑜漱了口，净完面后由着碧月替她擦香脂，掩唇打了个呵欠后才回：“今日拜门，吃席男女眷应要分席，若真有人要为难我，终归有将军手眼通天顾不到的地方，我总不好席散了跟您打报告嚼口舌。”

沈忡并不放在眼里，冷笑一声：“嚼口舌又如何，你是我娘子，不与我说与谁说？再说了，这宴席我便是不吃，他们还能告到御前说我不肯吃他姜家一口饭不成？”

忽然又转头极认真的审视了姜瑜两眼，道：“你若是不想回去，我们也可以不回去。”

冷不丁的叫姜瑜吓了一跳，忙道：“这可不行，您便是再身份尊贵，今日这拜门不去也得遭人口舌，被人说多了难免就坐实罪名，传出去可不好听，回头说将军您怙恩恃宠。”

沈忡看着她似笑非笑：“我发现你年纪轻轻，说话倒是一板一眼，成日里名声名声，你当我是有多好的名声？”

他盯着姜瑜时眼睫微动，略带揶揄的意思。

忽然被这么反问，姜瑜一顿，好半天如实答道：“您自然有好名声，将军为大宁换来了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沈忡嗤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只当姜瑜在拍马屁。

姜瑜当然瞧出沈忡的不信，着急的走上前，抓住沈忡的袖子道：“我是说真的，您是大宁的守护神，若没有您，何来承平盛世，泾浊渭清在人心，但人言不可不畏，我也不肯有人诋毁您半句。”

看面前的少女很是着急的辩解，沈忡一顿，她太过于信任他，也太偏向于他，将他捧上一个至高的神坛。

沈忡的内心忽然又变得很复杂，面对少女坦诚毫不掩饰的称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他被太多的人奉承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虚伪的笑意或闪躲的眼神，唯独姜瑜，是一眨不眨的希望他相信她说的所有的话。

可是，他配吗？

沈忡哑口无言，眼底各种情绪交杂，糅杂了万千思绪。

他背对着门，影子覆住姜瑜整个人，眼睛紧紧盯着她执拗的脸，似是在品啜她话中有多少可信度。

顿了很久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轻轻地，只是弄乱了她额前的发丝罢了。

“你太偏颇与我了。”

这话说的很柔和，与寻日里冷冰冰的他不太一样。

也不等姜瑜再说什么，自顾自没事人一般走出去了。

姜瑜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沈忡是认为自己在说好听话，他不信就算了，也不再解释，说多了反而肉麻。

殊不知，沈忡的心在那一刹那，如暗室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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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门回府的礼品沈忡已经备好，这些财力方面的问题不需姜瑜费心。

既然不需她劳神费力，姜瑜也落的自在。

她与碧月在马车内摇摇晃晃，沈忡骑着马与几名兵士在前面行着。

一路上，风呜呜的吹，吹的马车外的人脸面都有些发麻。

姜瑜掀开帘子见便被寒风又逼回马车内，只见她将袖子中的手炉拿出，复又掀帘，冲前面的沈忡道：“将军，这个给你。”

风太大，将姜瑜的声音吹的四散，沈忡扯进缰绳，等姜瑜的马车赶上后问：“怎么了？可是马车太颠？这路确实不好走。”

姜瑜摇头，将手中的东西越往前送了送，道：“这个，给您。”

沈忡见是小小的手炉，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点风还算不得什么，你自己暖着吧。”

说罢，便一扯缰绳，又行到队伍前列。

他不肯收，姜瑜索性也作罢，自己收着了。

姜府在归义，在最远的坊内，靠近安化门，眦临大通，与沈府隔的不是一两条街的距离。

碧月怕姜瑜路上会饿，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些精美适口的小点。

掏出来送到姜瑜面前，姜瑜摆了摆手，“现下倒还不饿，你若是饿了，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