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子家宴(2/3)

首发：~第42章 太子家宴

两个被林二公子坑过的找到了共同话题，萧彦北也坐得离她近了些：“说得太对了，可你明知道是个坑吧，被他弄得又只能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可不是嘛，被他坑，我乐意。”

萧彦北给她夹了些她吃得最多的椒盐酥小鱼：“你也有这种感觉？”

“他连你都敢坑？”罗绮诧异而道。

萧彦北想到那本禁书，可不是为了林书翰冒着被太后责罚的风险跑去千秋殿给他偷出来的吗。他点点头。

罗绮拿过酒酿给他斟满，说道：“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告诉你这小子还想让我把一件锦服给毁了。你知道那件衣服他花了多少钱买的吗？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两买件衣服？”萧彦北惊愣地看了眼林墨谦说道：“你管着点他花钱！”

林墨谦已经不想理这两个微酣的白痴，在储妃尴尬地回望中笑了笑，兀自吃菜。

“不是一件，是两件衣服。我天啦，光那身宝石我就镶了两天两夜。如夏日碧波泛起涟漪炫目，能闪瞎你眼睛。”

“是吗，我怎么没见他穿过。”

罗绮扑哧地笑了下：“二公子求我毁掉那衣服时，都快哭着跪下了。最后还是被储妃收了当成牡丹会的拍卖品。”

萧彦北经她这么一说，想起拍卖会上那两套被高价拍走的情侣装。恍然大悟：“就是那套啊，好骚气得说。”他回头望着储妃道：“当初你就该拒绝，让他穿上身。”

储妃哼笑了下，心想也不知当时是谁拎着两套骚包衣服要让自己选入义卖品之列的。

萧彦北没理会她又对罗绮说道：“如果让他穿上，该被我们笑话一辈子。”

“哈哈哈！”

两人一口小酒，一口酥小鱼儿的聊开了，在吐槽林二公子的过程中建立友谊。

此时宫人来问厨房还有备菜需不需传，储妃见萧彦北聊得嗨便说道：“传吧。”看样子还得吃一阵了。

于是乎，厨房传来了萧彦北原本不打算上的南召小吃。

第一道菜，红蚂蚁拌香蕉花。

第二道菜，椰树芯炖小母鸡。

传第三道菜的时候，一旁的宫人都没忍住捂着鼻子。这是在南召春、夏季常吃的一种深绿色野菜，学名羽叶金合欢，俗名臭菜。那味道就像发酵后的潲水。如同九州小吃臭豆腐爱吃的人喜欢得不得了，不爱吃的避之不及。

臭菜煎鸡蛋，月溶郡主小时候能就着它吃两碗饭。

可如今罗绮看到这些菜还能想到剜去骨肉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将手缩在袖中，这是她发冷微颤的前兆。

林墨谦看着三道菜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萧彦北一眼，过分了！

感到不适的罗绮对林墨谦说道：“要不咱们回家吧。”

萧彦北拉起她的袖口急道：“大嫂，我错了，你们别走。”他对着传菜宫人吼道：“哪个不长眼的乱上菜。”

“能是乱传的吗？京畿北地也难为殿下把它们凑齐。”林墨谦冷声道。

他见罗绮的唇色便知她难受，捂着她的手对宫人说道：“端碗热汤来。”

萧彦北对林墨谦说道：“你别误会，是我看南域游记对这些美味的描述后想吃的。本来是留下独享，可不知哪个没长眼的给端上来了。”

“是吗？”林墨谦望着那盘臭菜煎鸡蛋说道：“那你把它吃了。”

萧彦北惊出了鼻音，舔舔唇道：“要不我叫人先撤了？”

“罢了，太子府门第太高，以后我也就不来了。”林墨谦作势要带罗绮走。

萧彦北拉着他，狠狠心道：“吃就吃，你看着啊。大嫂你也看着！你们不懂它的美味。”他端过那盘臭菜炒鸡蛋，差点没呕出来，心想谁让厨房一盘子盛那么多？他像小时候喝中药似的憋着气，吃了口。冲鼻的腐烂味儿之后便是一种奇香，彻底嚼烂之后又是满嘴青草香像是嚼碎了春夏。

真香！能让人上瘾的味觉体验。

萧彦北在惊叹中把那盘臭菜鸡蛋吃了大半，连一旁的储妃都看呆了。

罗绮在萧彦北极力自证中感觉好了很多，她的手也不再冰冷。其实，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林墨谦的朋友接受自己的南召身份。可既然要被别人接受，那么她自己首先就要坦然面对过去。

她道：“行了，行了。吃多了该积食了。”

萧彦北停筷说道：“大嫂，真的很好吃啊。真能下两碗饭。”

罗绮知道自己的过往在帝国不是秘密，太后为控风氏药女严令南召按月上报她的起居饮食。她失笑，道：“再好吃也不能贪嘴。更不能独享。”

她起筷，也吃了口，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儿时的味道。回忆过往带来的画面终于不再是血腥与痛苦，而是阳光灿烂与天真无邪。曾经的她就像开满魏城山头的铃兰花，无忧快活。

虽然药水洗去了她的灵根慧智，让她除了风氏美貌而外毫无出尘仙韵，在风家女儿堆里也极其平庸。如同那盘臭菜，乡野之食本端不上风家女儿的餐桌。可就是这样的平庸才带给她简单质朴的视角，让她的眼睛看地不看天。风家人中只有她不会因无缘仙途而沮丧。

林墨谦见罗绮脸色如常没再感不适，还起筷吃菜。心情方才缓和了些，而萧彦北也才靠着椅背浅舒了口气。

一直在旁观看的储妃则不由得为自己难过，储妃之尊、金钗华服都显得如此累赘。林墨谦是真的把她放进了心，如此呵护与陪加珍惜。只这一点便是金不换，她比不过她，可为什么，现在的她没有美貌，没有家室凭什么能被林墨谦如此重视？

轰的一声闷雷响，豆大雨点瓢泼而下，冲得热气四串。宫人们撤下降温的冰鉴，搬来摇扇吹风。

一宫人端着热汤走进餐厅，就要放在罗绮面前时手一滑，热腾腾的鸡汤从她肩头淋至腰背。在储君的呵斥声中宫人簇拥过来，给罗绮披帛要带她离开换衣。储妃也起身准备跟随前往，为她准备衣裳。

那么烫的汤淋遍后背，她连眼都没眨下，如同感知不到一般。林墨谦双拳与眉头倏然收紧，罗绮虽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却也能感到他低至冰点的气场，她拍拍他的手说道：“我去换件衣服，好好等我。”

“你的后背。”他想起仵作的描述与画稿，呕血的痛。

“无妨，伤不了我。”罗绮示意宫人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