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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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活物，只是一道死人的幻影。

他们偶然闯进这里，会被攻击吧？滕棠思索着，暗中把两把弯刀挂在腰上，随时防备远处的暗影。

监察者坐久了，换了个姿势，斜躺在木板尾端，继续给他们讲人鱼族的事。

“鱼心今有七千多岁了，依然没找到上一任族长鱼琴遗失的珊瑚冠。”

坐在左排的某个男修，插话问：“人鱼的性别根据心意而变，现任族长鱼心是女的，那上一任呢？从来没听人说过鱼琴是男是女。”

滕棠竖起耳朵，对这个问题同样好奇。光看鱼琴的脸，觉得美，但完全看不出性别。

“鱼琴选择的是……”

侃侃而谈的监察者忽然吐字不清，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答案。她看了那么多的书，去了那么多的大陆，着实没了解过上一任族长的性别。

“是女的。书上都写她是史上最好看的人鱼，仙姿玉色，怎能不是个女的。”

她不太确定地道，随后一拍木板，给自己打气：“肯定是女的，她名字叫鱼琴。人鱼族长历来都是选择当女王，鱼琴肯定也是。”

滕棠瞟向不远处的暗蓝，微微的水流声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当海面升起[50级]的标识，她再次点开右边的三角标，里面没有写性别。不知是幻影的关系，还是鱼琴到死都没有选择性别。

木板在海面漂了三日，前方的五座珊瑚岛并没有变化，在视野之中，依旧指甲盖小。

有男修坐不住，甩动酸痛的手臂，骂骂咧咧：“怎么像鬼打墙了一样，我们划对方向了么？都说人鱼族有许多奇珍异宝，这鬼地方若真藏着珊瑚王冠，为何我连颗珍珠都捡不到？下面尽是些傻鱼和没用的珊瑚。”

六人之中，属监察者最博闻多识，实力最强。大家有一种默契，不管做什么，都先听她的意见。

她一开口，瞬间浇灭掉男修的躁气：“你见过哪个宝物好得手？何况这是仙器，人鱼族的至宝。当初鱼琴以王冠镇压魔头分-身，肯定设了法阵，大家划水时，注意有无灵力波动。”

男修被斥，不敢表现不满，转而问其他人：“鱼琴为何要帮助人族，镇压冥无之主？你们说这海里面，冥无之主的左手还在不在？”

“哈哈。”

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修者大笑不止，用木棍搅动水面：“都万年了，常人泡水里，几日便会腐烂发臭。那魔头左手再厉害，也不够这些鱼妖塞牙缝。你数数，底下有多少条。”

被实力低于自己的中年男人嘲笑，男修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颇为不怿地反问他：

“你知道个什么？冥无之主乃是不死魔龙，它随便扔根须须出去，都比你强，比你活得久。不然为何当初那么多大能处心积虑，要以仙器镇压他？”

中年相貌的修者没笑了，眼神一肃，回头望了圈其他人，重重地“呵”了一声。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替那毁天梯、屠万城的魔人说话！你要是在这儿讲给我们听也就罢了，大家评评理，他的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会不会被送去受戒台，遭寒棘鞭笞打？”

冥无之主一直是几个灵修大陆的禁忌，万年来无人敢提。

开启此话题的男修被监察者一瞪，瞬间就蔫了，连忙缩着脖道歉：“是我鲁莽，诸位道友知晓，我并无恶意。在珊瑚秘境中，难免会提起当年之事。”

几个人聊天的兴致，一下子降到谷底，安安静静的，谁也没再说话。

但滕棠是个不识趣的，她好奇心来了，谁也拦不住。

“那魔头当真那么厉害？鱼琴是因他而死？”

她对什么魔人的左手不感兴趣，万年过去连泥都不是了，她好奇鱼琴，这个甚少听闻的人鱼族长。

连着两三日，那道幻影一直跟着他们。有时候，滕棠还能远远地和他对视上，就比如现在。

她心不在焉地撬着水，灵眼全开，集中在十米外的水里。

海水波光粼粼，芒光在水面荡漾犹如流动的星子。这层星纱之下，有一双澄澈的蓝眼睛，弯弯的带着温柔的笑意，好似知道她在看它。

与海水融为一体的卷曲长发，悄悄飘浮过来，像手似的，轻柔握住她手里的木棍，发尾碰了一下，被划动中的木棍赶走，随着水圈波澜退却。

这几缕发丝颜色太浅，又因天空蓝宝石的照耀，他们的视野充斥着深浅不一的蓝，眼睛很容易忽视水里柔软的蓝丝。

滕棠倾出上半身，试图抓住飘走的蓝发，奈何手一捞，掌心里只有流动的水，哗啦啦从指缝回到海里。

再抬头，她望向水流异动的位置，人鱼好似害羞般，往水底躲藏，海面的标识已经看不见了。

她怎么觉得，这道人鱼幻影在故意引她注意呢？

“再厉害，我们灵修也把他灭了。”

监察者不悦道，想当年为此牺牲多少修者，各门派都想把这一段历史抹去，如今的年轻人却要刨出来，说一说魔头的惮赫千里。

六个人安静带点尴尬的氛围，比用木棍划海还要滞涩。

监察者断了话题，无聊地摸向李偲缨的脉搏。指腹的跳动令她诧异了下，她以为滕棠背的是个死人，未想肤色青白成这样，竟真是个活人。

滕棠甩甩手上的水，开始在意几天前的海难，问她：“珊瑚王冠连人鱼族都找不到，这么久没被人发现过，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场风暴大浪生得巧合，漩涡底下便是秘境口，如果这么容易出现，常年居于海中的人鱼族早该寻到。何况一开始进来时，她有看到上百个黑点，仔细想来，应该都是游动的人头。

滕棠说起此事后，监察者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大家的视线中，她心虚地垂下头，心思和她头发一样凌乱，缠成理不清的线团。

“是我的错，我急着回门派，提前了出发时间，和阿七上船后一直没打开信封，以为是普通的通行令……”

她越说越小声：“后来发现海面没有其他船只，才看到信封里装的不是通行令，而是天央大陆的禁行令。我们本想往回驶，但是已经迟了。无涯宗那些人已经开启了秘境入口。”

“什么！”

三个修者勃然大怒，横握木棍，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其中一人站起来，颤抖地指责：“竟然是因为你们，我们才死这么多人！”

“不是我们！”监察者大声吼道，和他面对面而站，在晃动中掏出那张禁行令。

“阿七死了，我跟你同样难过，要怪就怪九炼宗和浮世门，他们那群自私自利的人！打着捕捞万齿鲨的名义，不让船只靠近狂海，实则在偷偷开启秘境寻宝。”

监察者巧妙转移地话题：“这两门派的弟子长老，在无涯宗中一直不安分，没想到如今想吞独食。我带你们进来，兴许还能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