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要让自己离开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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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照旧是容昭送回府的，来时去了一趟青衿阁接枝意，里里外外都没找到。

铺子里的伙计忙碌着也没注意，梅姨同她讲，许是枝意先回去了。

晚霞散尽，余晖不再。

黑影落幕下，她独自进了院里。

两个小丫鬟忙着手里的活儿，见她进来行了礼“小姐”。

顾卿晚问：“枝意可有回来？”

“奴婢还没见枝意呢，她不是先前跟着小姐出去了。”小丫鬟也不知晓。

她不欲细说，推开房门，黑漆漆一片。

她院里加上枝意统共三个伺候的，这两个丫鬟平日里负责院里的活计，时不时的帮着枝意提点热水，跑跑腿。

枝意不在，她们也妄不敢进主子的房间。

顾卿晚凑着朦胧，自己在外间里点了蜡烛，端着烛台走向内间的卧房。

裙裾转身，顷刻，“哐啷——”

那是金属的烛台，掉落到地砖上的刺耳声响。

外头的小丫鬟听到动静，忙进来查看。

“小姐，您……啊——”小丫头看见里面的情景，惊惧之下，捂着嘴尖叫一声，仰面晕倒在地上。

内宅平稳度日的丫鬟，从未见过此等冲击的血腥。

地上蜡烛潺潺淌泪，晦暗的光后那是枝意睁大着眼睛，恐惧难言；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淋漓。

枝意失去了鲜活的眼眸，是灰白的脸睑；她被人放在顾卿晚常坐的那方美人榻上，倚着矮几。

隔着隔断的珠帘，正对着顾卿晚。

那些鲜血已将将容昭送的蚕丝垫子染红，滴答，滴答，落在脚踏，接着流到青石地砖上，顺着砖缝滚动。

霎时间，顾卿晚血液冲向头顶；握紧手指，亦步亦缓，抖动着胳膊掀开珠帘。

胸口那把醒目的玄黑匕首，她认得，是梁洛城在画舫，划破她脸颊的那把。

五指并拢，顾卿晚艰巨的覆上枝意的眼睛，嘴唇蠕动：

“枝意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呢喃着自责，都是是自己的罪过。

枝意是无辜的，她的死是梁洛城逼迫自己就范的警告，这一切他都是罪魁祸首，他就是来自地狱的杀人犯。

泪珠落下，重重砸在地上，顾卿晚艰难的抽出枝意身上的匕首。

“枝意，小姐向你保证，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要怕，没关系的，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好……”

大梁的阿月走了，枝意也没有了，都是梁洛城做的。

他为了自己的恶趣味，步步紧逼着受牵连的人。

他该死！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晚灯笼高悬，一刻未熄。

顾卿晚亲手为枝意收殓，换了衣裳。

顾亦安让小厮去买了口上等的棺材，枝意就那么被人抬着放进去。

棺钉封住那一刻，锤子敲击在上面那一刻，铿锵的碰撞声撞到了人的心房。

陪着枝意做活的两个小丫鬟哭的喘不来气，抱在一起。

顾卿晚沉默着，一张张将纸钱投入火盆，火焰吞噬着一切，变成没有重量的黑色灰烬，打着旋，飘荡在空中。

陪伴了三年的枝意没有了，那个出了事情挡在她身前的小丫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