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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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山和何氏做梦都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被分出去。

“你爷，你爷要把我们分出去，没有田地和粮食，可让我们一家子怎么活呀？”何氏看见儿子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样，刚才还撑着，这下子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嚎起来。

林振文刚才被“分家”这两个字震惊住了，他不是没有期待这个可能，但万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

或许他的思维太局限于书中内容，因为要扎实学问，要一鸣惊人，林振兴及冠才下场，又因为中间出意外，错过了府试，只能再等三年。因此，林家正式分家，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

林振文觉得今世他总会找到办法，让这件事情提前，却没想到机会突然天降。

他实在想不通，为了几两银子以及一个还看不见未来几何的孙子，林仲田和吕氏为什么就能放弃长子，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我爷爷说分家？怎么分？”林振文开口问道，稚嫩的童声，在充满哀怨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啊？”何氏抬脸，表情有些懵。

林振文把她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中间一直冲折慈眨巴眼睛，让他说话。

他年纪小，有些话他说出来，爹娘不会重视，说得深了还会引起猜疑，他哥就不一样了。

“自古分家，必有章程。族有足规，家有家规，林爷爷既然提起分家，想必心里已有章程，他有和叔父提吗？”折慈开口问道。

林青山的思绪被养子清冷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仔细回想了一下。

旁边何氏压抑不住直接哭出声来，“你爷说家里不富裕，粮食和田地都少给些。”

因为太过伤心，这句话何氏是拿着股子气直接吼出来的，不仅屋里仨人听得清楚，恐怕林家人都听见了。

“你嚎啕啥，家里是缺你吃缺你穿了，还是哪里对不住你了？要是不满意就滚回你何家去！”院里传来吕氏的叫骂声。

何氏被吓了一个闷头，整个人都蔫了。

林振文简直没眼看，他娘见着吕氏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算是分家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没敢回一句。

她怎么就想不到，要是不想分家，现在闹得越大才越好。

律法和习俗在那里摆着，林仲田非要一意孤行可以，他是一家之主，原则上顺着他的意思才是孝顺，但是把没有过错的长子净身出户总归不占理。

真闹起来，就是林伯材出面，这件事情也不能善了。

就算只是想想获得更多的粮食和田地，也应该适当闹闹，林仲田要面子，谁要是让他丢人相信他很愿意破财免灾。

只是他爹娘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沉默片刻后，林振文开口问，“这个少，是多少？”他满脸天真：“咱们家本来就吃不饱肚，分家后不会连吃的都没有吧？”

“不，不会吧。”何氏胆战心惊，她下意识望向林青山，“当，当家的？”

林青山抱着脑袋，闷声道：“你爷说他和族长商量好了之后才通知我们的。”

“哦，族长怎么说的？”林振文直接问。

那谁知道，林仲田刚才过来就说了个结果。

林青山和何氏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从刚才俩人就光顾着难受了，谁有心情问别的，现在面对两个儿子的问话，是一问三不知。

“榆阳村的和别处不同，三年前分地时的分地标准是明文写在县府公文中的。叔父，不如和族长还有振文祖父打听清楚，这个家他到底想怎么分？”折慈垂眸当时，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榆阳村新建，和别地不同，田地是按人头分配的。大房占三个人头，按理应分到水田六亩，旱地九亩，听林仲田的口风，他们别想把这些全都拿到手，但怎么分、分多少总要有个章程。

“是啊是啊，爹，其他就算了，我哥的地总是咱们的吧。”林振文在旁边帮腔。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林仲田和吕氏有良心了，能在这个时候执意分家的长辈能有这玩意儿？只能直白的提醒他爹他娘就算要让步，也不能毫无底线，他哥不姓林，没必要孝敬奉养林家。

至于其他的，他倒是没想去争，主要他还盼望着这家分得顺利些呢。

吃些苦头不怕的，三年前那样的艰难不也过来了，这些和提心吊胆为他人作嫁衣裳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林青山听见林振文这样说，却觉得有些心酸，他儿子这么点大就知道让步，还一下把他们爷俩的全都让出去了，一看平常就没少被压着欺负。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分出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