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8章 赏梅宴求亲(一)
定安侯府的赏梅宴帖子一共是收到了两回,上一次是前月初说是下月初六在侯府。
后来又收到了信件说是定安侯接到圣旨出门巡查城防往后推。
而后便是上月底苏聘姲被杨落竹陷害差点落入了黑毛寨。
现下过了一个月,又下帖子说是三日后举办,邀请了杨府的老夫人、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同出席。
这前前后后算起来,从第一封帖子开始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的光景,而距离苏聘姲给杨落竹下药也已经过了一个月。
本来苏聘姲做了亏心事难免怕败露,所以赶在杨落竹回来前主动提出想念父母,来到杜香文面前请辞。
但毕竟杜香文心中也知此番对不住苏聘姲,又怕得罪了侯府,便假意挽留,见苏聘姲去意已决,便说等到侯府的赏梅宴结束亲自派人送她与父母相聚。
可怜的苏聘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煎熬中活活的度过了几天。
直到杨落竹回来那日,却见她整个人形若枯槁,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虽然对门口迎接的苏聘姲还有不喜的眼神,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倒像是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苏聘姲悄悄溜到了厨房,躲在门柱后面,果然听见了那车夫回来的动静。
可他不是回来与厨娘私会的,竟然是说要与她决裂的,任不管厨娘怎么哭求,他的态度坚决,倒是可怜了那哭成泪水的小厨娘。
苏聘姲联想了杨落竹回来时候的样子,那根本不是缺衣少食的虚弱,怕是夜夜笙歌不停欢愉休息不足的样子。
敢情她一副重金买的药,倒是成全了一对不相称的鸳鸯。
那车夫长相粗鲁,年约四五十,怎么算都和杨超成差不多的年纪。
却不知是不是那方面功夫了得,又或是得了杨落竹这般的千金小姐的身子,所以故而看不上整日干粗活的厨娘了。
这样一来,苏聘姲倒是不怕被人发现自己下药的事情了。
定安侯府难得有这样的大事,喻泓洝历来也不是一个喜欢风花雪月之人。
而这帖子一下,洛水城里突然间沸沸扬扬,不少名门大户甚至都在传定安侯想要借此机会挑选未来的侯府夫人。
当然,选不选的对于各位贵女也无所谓,能见到定安侯本人都已经让她们为了那日的装扮和衣着忙得脚不沾地。
真到了那天,定安侯的花园里倒是人比花娇,各色梅花无比娇艳,树下站着的各位贵女更加美艳动人。
杨落竹是极度不情愿的,虽然杜香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原本见到定安侯定要凑上前的女儿现在却似躲着,心中不免疑惑。
但终究人家下了帖子,她还是强迫丫鬟们给杨落竹换上了新衣。
只是刚巧脱下束胸的时候,她瞄见了杨落竹胸前落着的点点红晕,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刚想追问,外面的人进来通传,说是定安侯专门派了人来接,只得是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门口遇见了苏聘姲,她只是着了一身淡绿色的翠烟衫,腰间系了一条水蓝色软烟罗云纹腰带,下面坠着一个汉白玉坠子,头上松松的随意绾了了流云髻,斜插了一只款式最简单的木簪,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还要简单。
“哎呀,姲儿你怎么不穿干娘给你准备好的衣服和头面?穿得这般简单怎么别人议论怎么办?”
“干娘,姲儿昨夜已经把行装都收拾好了,那套软缎流云锦的衣服实在太金贵,舍不得穿,再说宴会结束姲儿便准备走了,路上颠簸,也无需太多繁琐的装饰。”
苏聘姲的这个态度让杜香文也无话好说,本就是心里亏欠人家,自然只能是再看了她一眼便上了马车。
刚到定安侯府门口,杜香文就已经后悔了,看看人家贵女穿的那般艳丽。
自己带的这两个,一个无精打采,黑眼圈快要遮不住了,另外一个素衣简装,反倒比不过人家家里跟着来的丫鬟精致。
她不由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转回去狠狠的对着两个人说:“都是些软嘴油壶,提不起来的东西!”
德安王王妃远处和杜香文打招呼,她狠狠剐了她们一眼,转身去和德安王妃寒暄去了。
德安王的小女儿宁吟郡主也拉住了杨落竹的胳膊,两个人一同去旁边窃窃私语。
苏聘姲一个人既不认识这些名门贵女,也不相熟哪位高门夫人,正巧她发现那些聊天的贵女们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便低着头一个人顺着廊檐缩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应该是侯府一个偏远处的小院,侯府甚大,老侯爷去世以后也只有定安侯一个主人,自然这些小院子都空置着。
院子的中间种着一株罕见的绿梅,比起那些娇艳的红梅,高冷的白梅,这株绿梅看起来少了几许妩媚,多了几分柔情。
她默默的站在了树下,想着自己就宁愿做这小院中的绿梅,孤芳自赏也好过变成集市上待卖的各色果子供人挑选。
最好无人发现她的存在,也能安稳渡过一生。
“你倒是会挑清净的地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吓得苏聘姲一个激灵,连头也不敢抬,随意行了一个礼欲赶紧遁走。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苏聘姲有些气急,抬眼间看到了多日不见的陆溥飞。
许久未见,倒真是忘记了这个让她厌烦了两生两世的男人。
“陆公子,见礼了,小女急着去寻干娘,就此别过了。”
说着,她便准备去甩陆溥飞的手,谁知道他一使力,自己的身体竟然贴了过去。
“苏小姐,你就当真这般无情?”
他的脸贴的极近,苏聘姲轻轻别过了头:“小女不知陆公子话的意思,我当真该走了,干娘该着急了。”
陆溥飞两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凑得越发近了:“苏小姐难道不是因为要躲着那些人的指指点点,竟还要去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浑话?”
拼命的想拗开自己和他相对的脸,奈何他一介文弱的书生力气竟有那么大,让苏聘姲动都不能动。
“小女不知陆公子说的是什么?”
他的另外一只手一把搂过了苏聘姲的细腰:“无妨,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终于,她张开了眼睛,就那样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两生两世,她都没有明白,为何陆溥飞对她就是这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