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队长视角：死局(1/1)

首发：~第13章 李队长视角：死局

“我想谈谈我和玲娜。”何长礼说：“你们可以当正常审讯，我会为我自己说的话负责。”

我请何长礼坐下，示意小白重新打开监控，做好笔录。

“玲娜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人，她从小失去母爱，我就想着，一定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小时候怕她自卑，就样样都顺着她。好在，玲娜自小聪颖，学业方面的事从来不用操心，她也体谅我的不易，我们俩就这样相依为命的过日子。

好日子不长，在她高二那年，我发现她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她会在晚上睡觉时大喊大叫，起初以为是做噩梦，可架不住天天这样闹腾。后来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自卑又懦弱，害怕上学也不敢交朋友，总认为有人在嘲笑她。不得已，我给她申请了退学。

她整日在家，可我还要上班啊，所以就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玲娜自己也知道，有时候会对着摄像头做鬼脸，那时候看起来很不像她。不瞒你们说，我甚至都请过狐仙到家里做法，有时的玲娜看起来就像鬼上身一样，跟平时是完全两个样子。

再后来，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带着她四处求医，就找到了刘主任那里，刘主任是名医，再往后的日子就一直在刘主任这里看病。玲娜也有个短时间的好转，但每次梦魇后，她都会像鬼上身一样的反常，我曾经问过她一次，她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特殊举动。就好像梦游的人，不知道自己梦游过一样，刘主任建议我不要继续追问梦魇的发生，要用科学的态度去解决实质性问题。

李木晚是玲娜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我很为她高兴，但也隐隐地感到担忧，担忧男方家里不接受她，毕竟她是个病人，而且时间久了也会发现她的异常举动，到那时，玲娜受到的伤害可是无法弥补回来的。刘主任也说，要减少对她的刺激，能养一辈子就养在家里一辈子，说句自私的话，等哪天我眼一闭，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玲娜深爱着李木晚，闹自杀的那次你们也都知道，她在昏迷时呼喊李木晚的次数比喊我都多，就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不中留啊。我怕玲娜醒来再刺激到他，就跑去求李木晚救救玲娜，要说李木晚这个孩子也确实是个好孩子，他对玲娜也确实是付出了感情，就这样，两人又和好如初，直到谈婚论嫁。

李木晚的死对玲娜打击很大，让她住进精神病是很多年前刘主任就已经提出过的，认为集中治疗效果会更好一些，我心疼孩子就没同意。可那时的情景，即便再心疼也得送进去啊，就像刘主任说的那样，拖的时间久了，孩子病情会更加严重。

在精神病院，玲娜就吵着要回家，我也理解，她年轻，整日困在病房里，不能探视不能外出，好人也会憋出病来。但刘主任还是建议好容易住进来，就彻底治疗好再出院。加上玲娜的主治医生也是这样的建议，所以我就狠着心让玲娜一直住在精神病院。我每个星期会去看她，雷打不动。住了一段时间，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当时我还特别开心，认为终于治好了顽疾。而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听她说，假装康复是杨医生给她做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要说杨医生的死，我并不感觉蹊跷，早在李木晚死亡时，我便察觉有玲娜的原因。刘主任曾警告过我，说玲娜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说她性格扭曲，内心极度变态。当时我很生气，任谁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孩子也会生气不已。可后来，我慢慢发现，刘主任说的是有道理的。自己的女儿，我不想说她不好，我只是陈述事实。事实就是，我偶然间发现，她确实在挑逗她身边的人，用刘主任的话说就是，她在占地为王，通过主宰他人的性命来获得内心的满足感。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害怕，直到杨医生死亡，我才真正意识到玲娜是个危险分子，她像个邪教里走出来的女巫，充满了危险性。

我不敢将这些说给任何人听，只有刘主任看穿过玲娜的真面目，杨树全是他的爱徒，对杨树全的死，刘主任非常难过又自责，认为自己没有将玲娜的危险性及时通知杨医生，使得杨医生受到了玲娜的蛊惑，从而丧命。

王红医生也曾经怀疑过玲娜的动机，她认为玲娜不似看上去那样单纯，她说在一次催眠中，发现玲娜非常难以控制，她内心的控制欲望很强，是个恶魔般的存在。我不可能在王医生面前说我女儿的坏话，我就只是听着，从没流露出半点对玲娜的怀疑。后来，王医生惨死，我知道是玲娜蛊惑了她，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下一个将会是我，我是玲娜身边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了，果不其然，玲娜对外一直宣称着我是杀人凶手，想通过警方将我关押进监狱，这样，玲娜就完成了对身边所有亲近人的全部攻击。如果计划成功了，她会顺利从精神病院离开，从而开始她接下来自认为的使命。到那时，死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是我最不敢去想的结果。现在我还有能力，做为她的监护人，可以控制她在精神病院，万一哪天，我没有能力了，只希望她能改过自新就好。”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我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我和小白都忘记了彼此的存在，久久缓不过神儿来。

“两位警官，我并非是因为女儿指控我，才说出这样的话，还希望你们不要误解。我只是担心，玲娜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害人。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也到了不在乎生死的时候了，可玲娜还年轻，有一线希望还是想把她治好，让她像个正常的人一样生活。”何长礼哽咽着说。

“何教授，那你说何玲娜是如何作案的？”我像发现了什么漏洞，想急于知道答案。

“警官，如果我告诉你们，定是要定罪的。”何长礼叹了口气道：“据我推断，这三起死亡案，同是死于金属中毒，至于是哪一种毒物致死，我猜不到。因为我实验室里有太多不可外泄的致死毒物了。”

我再一次被震惊到目瞪口呆，这跟老陈的说法完全吻合。

我声音有些颤抖：“何玲娜是如何拿到毒物的？”

“她在我实验室里偷拿的。小秦，哦，就是我的助理，每天会清点含有剧毒成分的实验剂，不定时会少一些。这些不定时，总是在玲娜离开实验室的第二天发现，我并没在意，谁会想到自己的孩子去杀人呢？直到李木晚死亡时，我才发现他的死是因为服用了剧毒剂。我不能揭发玲娜的行为，加上当时的玲娜万分难过，我想也有可能是在玲娜并不清醒的情况下，误杀了李木晚，我之前说过，她有时看起来像是梦游一样，与平时的她截然相反。而为了替玲娜掩盖，我会修改实验数据，以达到与缺失实验剂的剂量相吻合。

刘主任发现了端倪，他是这项实验的主理人，他知道如果没有了我的存在，这项实验是完不成的，为了自己的声望，刘主任没有揭发出来，而是同我一样，选择了沉默。直到王医生的死亡，当玲娜说我是凶手时，我们才猛然发觉，也许自己就是玲娜的下一个猎物。

其实，我并不怕坐牢，我担心玲娜的将来，如果能将她控制在精神病院是最好。她让你们去我的实验室搜查，通过实验数据，你们总会找到纰漏的，到那时，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坐牢或是判了死刑，警官，玲娜接下来会怎样？我们谁都不敢去赌。

我之所以今天说出了实情，也是良心经受了太多的折磨，我是守法之人，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女儿，再去害其他人了。警官，而且我知道，法律不会判她有罪，因为她有严重的精神病。”

我呆坐在原地，半晌讲不出一句话。

何长礼的证词与刘离敏一致，何玲娜是凶手，中间没有漏洞，合情合理。

何玲娜说她的父亲是凶手，警方搜查实验室就会发现一切真相。

父女两人互相揭发，互相指控，这不是困局，这是一场死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