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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5章 此子不能留
正如李昀所料，率先归来的的确是岭南王府的二公子杨胜。
当日他驾驶海船一路西行，只用了五日时间便安全抵达交州城，再用从大哥杨矾那里复制而来的信件取得陈焕的信任，最终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陈家所有的芙蓉花种并安然返回穗州城。
看着似乎黑瘦了一圈的次子杨胜从甲板上一跃而下，快走几步来到自己面前单膝跪地：“孩儿幸不辱命，已从交州城取回能够治疗父王头痛之症的芙蓉花种。”
随即，他朝着身后的贴身护卫一挥手，对方立即将一只小布口袋双手举过头顶，呈现在杨绥的面前。
岭南王杨绥勒马而立脸色铁青：“你出海取药的事，本王已经听你母亲说了，盗取调兵令牌，私自出海，这一条条一件件，拿出任何一个来都是杀头的死罪，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加上带着海船安全归来，这次便算了，如有再犯，定斩不饶，纵然你是我的儿子也难逃罪责。”
“孩儿谢父王不杀之恩。”杨胜立即站起身，从护卫的手中接过芙蓉花籽，在杨绥的面前举了举，俨然是一副邀功的模样。
杨绥微微含笑点头，心中却不太相信这东西的药性，这头痛症已跟随自己有十多年之久，那些所谓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只凭这一味什么芙蓉花种便能根治？也不知杨胜是从哪里听来的偏方。
其实不单是杨绥不信，便连杨胜也有些狐疑，在心中揣测自己是不是被大哥给坑了，不过杨矾翻山越岭前往交州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所以不管这芙蓉花种究竟有没有奇效，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这一趟交州他非去不可。
“孩儿问过医师，这芙蓉花的确可以入药，只不过那医师也不知道它是否有镇痛之功效，不如我们在城中寻一个与父王有着相同病症的人来试药，若是果真有效，父王再服用也不迟。”
杨绥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可，“此话深得我心。”
穗州城靠海，一直受海风吹拂的城中居民十有八九都会有或轻微或严重的头痛症，想要找到一个为岭南王试药之人极为简单，杨胜只是在一众水手之中高呼了一声：“但凡有肯为王爷试药者，赏白银十两。”话音未落，便有十多名皮肤黝黑粗糙如刀劈斧砍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
为了得到更加准确的试药效果，杨胜选取了两名病症比较严重的水手试药，将一钱重的芙蓉花籽磨成了粉末活水搅拌，旋即，药粉融入清水之中成为乳白色的药液，两名水手端过盛满药液的陶碗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仰起脖子便朝着嗓子眼里灌了下去。
在场的人屏息凝神，观察着两人的变化，或许是药效开始发作，过了片刻之后，所有人惊愕地发现，这两人的精神似乎有些亢奋，脸上的神色轻松脚步轻盈，与服药之前的凝重相比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对于两人的变化，杨绥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芙蓉花籽的药效究竟如何。
“属下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如坐云端一般，很舒服。”
“属下感觉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没让你们说这些无谓的感受。”杨胜打断二人的讲述，直接问道，“你们的头痛症可曾得到缓解？”
“头痛？没了，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对。”另一人立即附和，“我也是这般感受，我的头好像从未疼过。”
杨绥父子俩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想不到这芙蓉花的药效竟如此霸道，两人只是喝了一碗，便有了如此效果，若是长期服用的话……
“速速再去活一碗药汁来。”
随着杨胜的一声吩咐，府里的下人立即动了起来，一人称重一人磨粉一人取碗一人打水忙了个七手八脚，很快，新调配出的乳白色药汁被杨胜双手举在杨绥面前。
杨绥接过药碗，又看了看那两名服了药之后依旧安然无恙的水手，再无半点犹豫，直接将碗里的药汁喝了个一滴不剩。
入口有些苦涩，不过只要能治愈自己的头痛之症，这点不适感根本不值一提。
随着药汁入腹，杨绥陡然感觉到一丝热气在体内四处乱窜，紧接着他感觉头脑有些晕眩，不过却并非痛苦难忍，而是令人身轻如燕般的畅快。
“身子果然轻松了许多，头痛的感觉也似乎不复存在了，好像气力也增加了不少。”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杨绥哈哈一笑，“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妙物，胜儿此番出海取回神药，如此孝心令为父深感欣慰，你想要什么奖赏只管说来。”
杨绥在心情大悦之下许了重诺，此时的杨胜却没有开口让父亲废长立幼，他心中明白，时机尚未成熟，等到父亲的头痛症得到彻底的根治，那才是从杨矾手中夺过世子之位的时候。
“孩儿只愿父王无灾无病，日后带领孩儿驰骋在碧海蓝天之上，建功立业。”
“说得好。”杨绥伸手拍了拍杨胜的肩膀，“我的儿子，自然是海上的霸王，胜儿放心，自今日起，你便可常随我左右，他日我们父子俩一起出海，让那些海岛之上的蛮族匍匐在我们的脚下。”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杨绥看起来自命不凡，竟有些脚踩大地俯视苍生的高傲模样，全然忘了在中原那些名门望族眼中，自己也是货真价实的蛮族。
大笑声中，杨绥迈着大步离开，王妃萧氏立即迎向自己的儿子，她的眼中充满了怜爱而又欣喜的光芒：“此番能够取回花种，这世子之位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杨胜微微躬身，并不敢居功：“多亏了母亲大人的运筹帷幄。”
杨胜的谦虚让萧氏很是满意：“说起来这件事应该多谢杨矾，若非是他从李昀那边得到的消息，咱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便治好了你父王的头痛症。”
杨胜默然点头，眼中闪现出一丝狠厉：“所以，李昀此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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